“将军,你些军士明知出城凶多吉少,却仍愿意为你赴死,而你眼下……要丢下他们吗?”
副将语气有些颤抖,怎能料他一直崇敬的将军,会如此而为!
夏侯只是望了副将一眼:“如今我大哥可能有难,我……不得不如此!对不起了!”
面前不断有军士被鞑靼人砍死,但夏侯仍是趁着众人扭打作一团,带领三千军士绕出了战阵,顺着一条小道,朝着汾河河畔奔去。
此刻他的心理包袱是极重的,经过战阵边缘之时,能清晰感受到,他亲手调教出的这些士兵,眼中流露出的疑惑跟绝望。
但他仍是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欠陈慕的东西太多了,若不是陈慕,如今怕仍在村子里边烧瓷打铁。
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这一夜,注定是凄凉寂寥的。
再说陈慕一行人,此刻前沿部队已是顺着一条条木筏朝对河岸而去。
陈慕几人站在岸边,月色映照之下,不难看出几人皆是一脸的紧张。
只听张伯温出声言道:“韩信儿此计,太过危险了啊,倘若军队渡过一半之时,鞑靼军突然冲出来,北上大军一夜间便将元气大伤!”
韩信儿望了眼天际明月,片
刻后只是说道:“但收益也是极为巨大的,此次战略重在赌之一字,一旦趁夜渡过汾河,六万大军奇袭鞑靼军大营,只需一战便能将其十万大军一口吞并。”
说是赌,但在韩信儿心里,还是有数的,深夜行军本就隐蔽,即便被敌方斥候发现,但眼下离太原城足足十里左右,等他们赶到,军队怕早就渡过汾河了。
至于陈慕,自是同意了韩信儿这个风险十足的策略。
六万军士太少了,如今大炮军械还未运来,倘若真正面开战,消耗太大了,毕竟击退这些鞑靼人之后,还要攻打燕云,伤亡越小越好。
“不过陈兄,倘若真要奇袭鞑靼人,我倒是觉着能分出五千人马,从上游渡过去,到时候加上城中守军,三面夹击,定能将这十万鞑靼军全留在这里。”
陈慕思索片刻,也不得不觉得张伯温说的对。
“这样,韩信儿,你领五千人马从上游绕过去,等我们这边打响,你直接杀过来,将所有鞑靼人给包了!”
“领命!”
这的确是一场不错的军事策略,但时下鞑靼大军早已在半里之外的地方严阵以待,此刻有十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蜀军。
只要
军队渡过大半,整整六万大军必将直接冲杀过来。
有太多人想要把陈慕的脑袋给割下来了。
河对岸很广的一片地域都是平原,夜里风尘萧萧,无边无际的鞑靼军队全埋伏在平原之中,只等前方探子的一声号响。
有月光映照,所有鞑靼兵皆是灭了火把,但远远望去,却是能看到汉人军营中的火光涌动。
拉穆尔王摩挲着刀柄,狞笑道:“此战过后,不仅雪耻上次战役失利,一年之内中原整片土地怕都会落在咱们手中了。”
那日迈王只是一脸的恨意:“对于这些我都没兴趣,现在我只想亲手把陈慕的脑袋给剁下来,上次漠南一战,害得我族中精锐尽丧,此仇不共戴天!”
“呵呵,那你怕是没机会了,陛下可是亲自率一万多刀兵,从上游渡河去袭击河对岸的汉人军队了。”
“我……”
却不等那日迈王将话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号声!
二人面色一喜,但很快,同一个位置有传来一阵尖锐的炸响之声。
“砰!”
“这……什么情况?”
“不管了,既然号角响起,定是有情况,先杀过去!”
说罢,二人便提领鞑靼大军,朝汾河河
畔杀去。
这么短的时间,足足五万多人,又怎可能过去大半?不过千多人罢了。
“停止过河!”
陈慕赶忙叫停还在上筏的蜀军军队。
这是枪声,在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燧发枪,但由于前线战事紧急,陈慕将弹药枪械等这些东西让后勤部队运送。
而眼下,怕只有一个人有燧发枪了,那就是夏侯!
曾经送过他一把。
“慕哥!不要过来!鞑靼军全埋伏在前面!”
此刻夏侯同三千军士静静站在河畔之上,不断喊着这句话。
汾河水势湍急,在加上两岸间隔太远了,夏侯带领三千人过来,意不在同敌人厮杀,他只是为了三千人齐齐呐喊,能叫对岸的人听见。
声声震耳欲聋,待听到那一句慕哥,跟愈加愈近的鞑靼人咆哮声,陈慕便什么都清楚了。
夏侯前来……赴死给自己提醒了!
随后他当即下马,便在河畔边缘对喊:“你他娘的赶紧走啊!”
但不论陈慕如何呐喊,终是被那一句:慕哥不要过来,给彻底掩盖住。
情绪来的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