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课便教到这,留得课业大家莫要忘了。”
温辞年在一声声‘恭送夫子’中离开教室,待他离开后,众学子都挤到沈青文面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着:
—“四殿下,您今日课上的回答可真精彩,我等还是头一次听见温夫子夸人呢。”
—“对呀四殿下,您平时都看什么书啊,可否给大家推荐一下。”
—“四殿下,我这里未曾听懂,您能帮我指点一二吗?”
不知为何,甲等班的世家子弟不似沈青文想的那样好高骛远或目中无人,反而大家都很求知若渴,发自内心的想与她探讨。
沈青文温和的笑着,没有因为人多而有一丝不耐,礼貌的一一回应:
“大家莫要再唤我四殿下了,我与大家现在皆为同窗,大家唤我微遥就好。”
“黄兄,我读的是《礼乐春秋》第三卷,你若感兴趣可以看看。”
“李兄,这里的…”
大家看沈青文不仅没有皇子的架子,而且竟还识得大家的名字,一时间都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四皇子真不像她那个哥哥三皇子,在乙等班的三皇子平行比四皇子差远了。
秦禹川看着身旁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的沈青文,家中世代为将的他虽然不是很懂这些文理之道,但是看着沈青文浅笑的侧脸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浅笑着。
对方就是这样,对待任何人都十分友善,也正是因为这样,年少的秦禹川才会被她帮助。
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之间友谊很简单,或许就是对方在课堂上一个小小的提醒,也或许是对方给予的充分尊重。
这不,这一会放松的功夫,沈青文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微遥,你可莫要惹温夫子生气,他是学苑内最严格的夫子了。”
“对啊微遥,他的课上千万不可走神,温夫子生气是要罚抄的。”
其实即使温辞年生气也不会冷下脸色,他只会语气严厉的提醒你,但句句戳心、令人羞愧。
“原来如此,谢谢诸位的提醒,微遥晓明白了。”
又上过一节算术课后,上午的课业算是告一段落,沈青文没有回宫中就餐,应着秦禹川的邀请,跟他一起去外面酒楼吃饭了。
…
唐易讲授完算术课后去到了他们夫子的膳堂处,正好遇见了一同前去的温辞年。
“老温,你也去膳堂?”
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更年长的唐易总喜欢叫为人老成的温辞年老温。
“嗯,你我正好顺路,一同走吧。”
两人并肩同行,唐易率先感叹道:“老温,你是不知那个新转来的四皇子。”
温辞年这次或许是因为他也对这个聪明的皇子感兴趣,出口接话道:“如何?”
“明明是个十四岁的小孩,算数方面丝毫不比你那些学子们差,我看啊,用不了几日她就可全然赶上进度。”
其实沈青文并不想过早的表露锋芒,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要把握好让一些大臣注意到她,但又不会太过的那个度。
她在课堂上要展示出恰到好处的聪明与潜力,让朝中大臣逐渐注意到她。
争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她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温辞年闻言垂眸了一瞬:“的确,她在我的课堂上见解独到,从礼法之间拓展到君臣之道,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唐易听温辞年一番话后哈哈大笑,调侃道:“没想到还能有让温大人刮目相看之人,那这位四殿下属实不容小觑啊。”
“你别说,这四殿下宠辱不惊、谦逊礼貌,你说圣上将她安排提前入苑,莫非…”
“唐大人,慎言。”
温辞年立刻打断了唐易的话,冲他摇了摇头。
“圣心非我等能揣测,你我皆是局外人。”
温辞年宛若寒星的双眸中暗芒涌动,颇有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唐易见他这副模样摇头笑笑:“温辞年啊温辞年,你小心未来有一天你当局者迷了。”
温辞年温润如玉的面庞也浅笑着,没有回复唐易的话。
会有那么一天吗?当然不会。
他绝对不会从局外人变成局内人。
或许吧,心机深沉的温辞年也没有算到自己会当局者迷的那一天。
…
这是沈青文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古代生活的烟火气。
她和秦禹川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觉得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沈青文目不暇接。
两人来到一处位于市井中心饭馆,沈青文感受着在宫中体会不到的烟火气。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