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绝说:“若说同七哥比,自是不如像信任七哥那般。但是至少九哥做皇帝,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兵权全部交给他。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哥哥,但绝对是一位好将领,更是一位好谋士。这般有智有谋之人,才可以将这天下治理得更好。
且我信他是君子,德妃娘娘也不是不容人的性子。江媛媛落在他们母子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要强得多。至少不会受欺负,可以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何况我还可以同他求个恩赏,我将兵权全部交还,换江媛媛出宫。从此后宫德妃一人独大,江媛媛或是随我们云游天下,或是在江家颐养天年,都是好的。”
陆辞秋不解:“其他皇子上位,你也可以用兵权换皇后娘娘出宫啊!”
“那不一样。”燕千绝说,“他们不会放江媛媛走的。纵是我把兵权全都交出去,他们也觉得我是个威胁。只要我不死,他们必须要留着江媛媛,以此来威胁我。
何况若是别人上位,我如何真敢将兵权全部交出。”
陆辞秋点点头,“是啊,谁也不敢的。那就相当于虎被拔牙,龙被去爪。不过……”她歪头看他,“你刚刚说,我们要云游天下?跟谁?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他亦歪过头,看了
她一眼,忍不住把脸颊蹭过去,挨了一会儿才道:“我,和你。我知你不喜欢京中生活,所以想带着你在天下各处转转。我们可以去看罗家开海,可以乘坐大船去岛上钓鱼。你若喜欢北境,我带你去看北境终年不化的冰雪;你若喜欢南疆,我就带你去南疆雨林去看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总之阿秋,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去哪都比困在京城好。如果江媛媛也想去,我们就带上她,但她不能跟着我们太久,最多两年。等她适应了,就让江家人把她带回去,剩下的日子我们自己过。我总得给你一个安静又安稳的生活,如此,才对得起你小小年轻就跟了我。当然,这一切还要取决于九哥的腿到底能不能治。
若不能治,一切都是空谈。”
他说完这些话,又看向她,眼中全是希望。
可惜陆辞秋摇了头,她说:“不可逆,也没得治。如果是脊髓灰质炎,成年之后是治不好的。但其实在我看来,他有没有这个病,跟他能不能继承皇位都并不冲突。
因为这个病它不遗传,再加上我有疫苗,所以九殿下的下一代几乎就是不可能再得上这种病症的。而他,左右他也不是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有智有谋,在京中稳坐皇位就够
了,腿脚好不好,跟他当不当皇帝也没有什么关系。主要就看朝臣们怎么想,他们到底是觉得国君是个跛子不庄严,还是说因为医学知识匮乏,觉得这种病症会遗传给下一代。
如果因为前者,那我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如果是因为后者,我倒是可以为天下科普一番。”
燕千绝心中又有希望升起来,“这件事情我来安排,等回京之后你先给他看看。”
陆辞秋说:“我见你先高兴这样的结果,怎的,是真的不想做皇帝?”
燕千绝反问她:“那你想做皇后吗?”
她摇头,“不想。”
“那不就得了。”他笑了一下,“你都不想做皇后,那我为什么要想做皇帝?但凡我对皇权有野心,有惦记,从前我都不会一直留在南地,一年两年都不回来一次。
至于九哥,你说他可靠吧,又只能说现在,无法言将来。但谁不是这样呢?至少现在,他有智有谋,在我看来,是最适合这天下的人选。你想想北地,若当初有一位谋士在,有一位兵阵高手在,事情是不是又会不一样了?”
陆辞秋顺着他说的去想,想了一会儿却摇头否定了他说的话。
“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不管由谁坐镇,不管如何去谋,都谋不过那怀
北太子。
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那怀北太子……他跟常人不一样。”
燕千绝沉默了半晌,才道:“所以,他其实是你的敌人。所以到最后,南岳战怀北,实际上是你去战那怀北太子。”
“嗯,是这样的,是我与他的战争。”陆辞秋苦笑,“听起来很荒谬,实际上也很荒谬。
两国交战,自该是两国将士战场拼杀,一争高下。
当然,未来自也免不了拼杀,但是在拼杀的背后,除了将军的统领与部署之外,还将有我和怀北太子各显所能。甚至我和他之间的较量,才是两国之间的重头戏。
虽然荒谬,但是你也该明白,要对付那个人,非得我去才行。甚至我改造纺织机,拿出新粮种,改造连弩,教北天他们新的箭法。就是在为迎战怀北太子而做准备。
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虽然我无意与这个时代纠缠太深,却奈何天意安排就是如此,像是我得来这场生命之后应付的代价似的。我不想让这个时代有太多改变,我想让时代自然发展,不做任何干预。可也要看那怀北太子做到什么地步,总不能我们不发展,却由着他不停发展。那样的结果,必定是怀北吞并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