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止不住开始思索:
北方残破,一旦被拖入拉锯战,莫说是闯王了,便是再加上明皇,也不是江南的对手。
是不是该转变敌对目标了?
……
见刘芳亮明白了,朱由检和范景文相视一笑。
范景文以为皇帝要与闯王联手,这才善待刘芳亮,却怎么也想不到——
明皇所要的,可不是合作,而是将闯军一口吞下……
……
距离武强最近的是献县。
当马岱赶到献县城外的时候,知县刘康一脸难堪的站在了城头上。
看着身侧的大顺旗帜,刘康只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来几巴掌。
你说你投降就投降吧,干嘛要这么高调呢?
现在可好了——
募兵抵抗,肯定打不过明军,到时候必然被捉起来,步了许瀚鄯的后尘。
不抵抗……
一旦永昌皇帝追究下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刘康浑然忘记了,当初闯军抵达北直隶,他听到消息后就将大明旗帜丢进了厕所里,换上了大顺的旗帜。
未几,就传来闯军围了京师的消息。
那时候,他为自己改换旗帜的举动,可是沾沾自喜了很久。
……
刘康手足无措,马岱嘴角却勾了起来。
城头上果然没兵!
皇帝猜的真准!
他冲着身边的马鹏努了努嘴。
马鹏单手纵马,徐步到了护城河前:
“让你们知县出来回话,限时一炷香,若是不来,我家将军就要攻城了!”
刘康实在是被许瀚鄯的悲惨遭遇给吓傻了,闻言,他不敢耽误,当即从女墙后面闪了出来。
“不敢劳将军久候,下官便是刘康,忝为献县知县……”
“我管你是谁!”
马鹏吐了一口带着灰尘的吐沫,恶狠狠道:
“皇上有令,你背叛国家,罪该万死!”
刘康哀嚎一声,急忙道:“军爷听下官说,非是下官……”
“你跟我啰嗦个什么?有理找皇上说去!”
马鹏一脸的不耐烦,就差把老子凶神恶煞给写在了脸上。
继续开口道:
“兀那狗官,给老子记住了,日落之前,给老子准备十万两银子,三万石粮食,干草五千束。
若没有,多加两万石粮食,并大车、驮马等物,五百户年轻力壮的挽夫,并全家,各色匠户各五十户,并全家。
还有布匹、油盐各三车,牛羊各二十头……
日落之前若是准备不好,就将你脱光了挂上去!”
马鹏说完,也不待刘康回答,自顾自的回了本阵。
刘康只觉得脸色惨白。
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都是他凭本事辛辛苦苦的挣的银子,凭啥就这样白白送出去?
可是,若是不给……
献县因为靠近河间府,人烟密稠,前番死人更多。
他在靠近滹沱河边,谋得了数千亩良田,在稍微次一些的地方,谋得了万亩田地,这可是打造百年世家之基石。
于是,刘康就将家人都迁过来了。
甚至还在城内置办了一处大院子,用来安置家人。
他辛辛苦苦积攒了一百多万金银,全在城内。
若是被明军破了城……
妈呀!
那不是全部打了水漂?
刘康左右为难,师爷凑上前来,悄声嘀咕几句,刘康眼睛一亮!
……
武强。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朱由检得到的第一个免费保镖——李来亨,正竖起了招兵旗。
对他,朱由检是相信的很,直接让他去招募士卒了。
因为前番朱由检放粮的原因,再加上他让人四处宣传鞑子即将再次杀来。
这些年来,被抢了很多次的北方百姓,早就恨死鞑子了。
此时,明皇的招兵旗一竖,立刻就围满了人。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
军卒们卖力的嘶吼着,尽力维持着秩序。
识字的军卒不多,再加上朱由检有意使唤李来亨,让他养成听自己话的习惯。
好让他潜移默化的接受自己的指挥。
是以,诺大的招兵场地,竟然只有李来亨一个文书。
“姓名?籍贯?年龄?身高?”
李来亨奋笔疾书。
“俺叫郭二牛,城东柳树巷人,今年十八了,咱也不知道咱多高啊?”
那身穿破破烂烂衣衫的青年,憨厚的挠挠头。
李来亨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低头道:“约莫五尺一寸,嗯,个子不小。去一边等着吧!”
明朝一尺有三种尺寸:营造尺等于32厘米、量地尺等于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