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朵纸玫瑰也带在身上了。
岑稚赶紧把袋子拎出来,锦囊样式的白纱小袋已经被汤汁弄脏,两朵克莱因蓝纸玫瑰浸出深浅不一的水色。
早知道就不随身携带了。
岑稚懊恼不已,解开蝴蝶结系带拿出纸玫瑰,边角湿漉漉的发黏。
其中一朵因为在书本里夹了很长时间,本来就被压成薄薄一片,湿透之后几乎能看见纸张里侧的字。
“……”岑稚反应过来,在路上停住脚,捏着那朵纸玫瑰拎到眼前,借着谁家窗户透出的光细看。
真的有字。
反正玫瑰多半也不能要了,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折线拆开。纸玫瑰恢复成一张折痕泛白的蓝色便签纸。
上面钢笔字迹模糊不清。
却工工整整。
——「岑稚同学,我喜欢你。」
岑稚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句话看上半晌,忽地笑起来。
哇。
她发现了什么。
岑稚福至心灵地将另一朵玫瑰也拆开,以为又会获得一个公主秘密。
这朵的折法比上朵要复杂,花瓣重重叠叠,拆的时候格外麻烦。
一层一层拆到最后,岑稚通过手感隐约猜到里面藏着什么。
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捏了捏。
……猜对了。
–
嗡嗡。
谢逢周把最后一箱娃哈哈从面包车上卸下来,搬到小卖部饮料箱子堆叠的角落,黑色工装外套袖口蹭上些灰痕,他没太在意地拍了下。
卫杨坐在收银台前的摇椅里,翻着报纸抬头往外看,车里货都卸完了。
年轻二八的办事就是利索,他满意地拔高嗓门问了句:“晚上吃螃蟹?”
这爷孙俩真是不分季节地爱螃蟹。
“换个吧。”谢逢周把外套袖子推到手肘,懒洋洋地倚着货架把手机从兜里捞出来,耷拉着眼皮给解了锁,“您家吱宝不在,给她留着。”
“只有泡面。”老爷子嫌他麻烦,“除了螃蟹不会别的菜。”
谢逢周从脚边打开的箱子里抽瓶矿泉水,夹在胳膊间单手旋开瓶盖,漫不经心嗯一声:“那带您出去吃。”
消息是置顶发来的。
祖宗:【在干嘛?】
谢逢周仰头喝水,掌着屏幕一只手给她打字回:【帮爷爷卸货。】
祖宗:【喔。】
祖宗:【想我吗?】
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他喝完水,手背抹了下嘴角,嗤笑一声。
vento:【在想狗。】
对面不甘示弱:【狗在想我。】
vento:【嗯,汪。】
那边有一会儿没回。
他把瓶盖旋上,手机又震动。
祖宗:【谢逢周你真可爱。】
这人是第一个这么夸他的,谢逢周懒得搭理:【什么时候回来?】
祖宗:【后天。】
谢逢周眉峰拧起。
什么破采访去那么久。
知道岑稚很喜欢这份工作,他也只是心里槽一下:【记得提前说。】
【我去接你。】
岑稚没给他机会。
说着后天回来的人,当天晚上出现在小卖部门外。
卫杨刀子嘴豆腐心,说让他吃泡面,还是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别的。
谢逢周站厨房里帮没两分钟忙就让他拎着菜刀给撵出来,无聊地坐客厅里看电视。正捏着遥控器换台,卷帘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谢逢周还以为谁半夜来买东西,遥控器都没丢,拎在手里去开了门。
门从下往上推开,门外姑娘白衬衫阔腿裤,脚踝细瘦白净,风衣料子和散落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拎着行李箱,口罩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风尘仆仆地站在香樟树枝捎间漏进的光影底下,笑盈盈扑进他怀里。
“惊喜吗?”
谢逢周背靠在冰柜一角,低头看她:“不是说后天回来?”
“提前结束了。”岑稚抱着他,脑袋抵着他硬朗的胸膛,闷声闷气地道,“转一天车累死了,充充电。”
谢逢周笑了下,抱紧了点。
门还没关,对面烟酒店的大爷笑眯眯地瞅着他俩。谢逢周用脚把岑稚的行李箱勾进来,腾出只手重新拉下门。
厨房里卫杨听见动静,探头瞄一眼,被腻歪到:“干啥呢你俩?”
岑稚都忘了老爷子也在,赶紧从谢逢周怀里出来,拎着行李箱进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