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岑稚没来找他,他现在已经在总编会议室陪客了。
《汀宜今报》老社长半个小时前刚到杂志社,总编亲自接送。说是参观交流,其实和视察没什么两样。
谢怀榆早年在广电总局高层任职,后来被调到汀宜电视台刊行国内第一份综合类都市报,市里大大小小的报社杂志社都听他那边的风声行事。
近些年文化风气下沉严重,广电抓很严,一丁点不对劲就得立马整改。
不然《一周时新》也不会着急忙慌地选策划推新栏目。
右眼皮从乔鸿进来开始就跳个不停,顾兆兴越发觉得不能让两人久待,头也不抬地挥挥手:“抄袭不抄袭的你俩私下解决吧,别搁我这儿闹。”
话音刚落。
乔鸿没有关严实的门板再次被人推开,传来句不疾不徐的问话。
“什么抄袭?”
余光里顾兆兴明显僵硬下来,岑稚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声源处。
是位鹤发童颜的老爷子,一身熨烫得体的黑色唐装,袖口和领边压着如意云纹刺绣,有种风骨朗正的儒雅。
后边跟着《一周时新》的总编。还有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
他站在门下灯影里,个子很高,没怎么站直,懒散地用一侧肩膀抵着门框,低头按着手机给谁回消息。
光线交织着穿过他额前碎发,冷白的下颌瘦而窄,喉结上红痕暧昧明显。
电光火石之间,岑稚思路劈个叉。
……不会是胎记吧?
谢怀榆慢悠悠地将屋内三人扫过一圈,背着手又问一遍。
“什么抄袭?”
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表情明明也没怎么变化,但那种来自顶头上层跨级碾压的威迫感顷刻间笼罩过来。
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时间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