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单薄的里衣,内心火热,倒也不觉得冷。
只是,下一刻,他“嗷”的一声惨叫。
甄珠一针下去,他痛得面容都扭曲了。
甄珠在他肥厚的背部拍了一巴掌,“忍着点!大呼小叫的,把外边的人招来,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力气很大,拍得胖子的肉都颤了颤,差点又忍不住喊出声。
这丫头好凶啊!
他收回刚刚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这边正伤心着呢,又听甄珠说,“我明、后日还来卖草药,到时再给你扎针。”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欲哭无泪。
再买她的草药,他老婆本都要没了啊。
……
甄珠背着箩筐,春风满面的出了药堂的门。
张婆子跟在她身后,脚步都有些发飘。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孙女挣了二百六十两!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丫头,不行了。”她双脚发软,嘴唇哆嗦,“你扶我一扶。”
甄珠便来搀扶她,提醒道,“奶,咱们要去买米买肉什么的,得走快些,不然赶不及回去。”
“对,去买米。如今咱手里有钱,不用饿肚子了。”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又擤了鼻涕,随手抹在墙头上,“肉就不买了,买点鸡蛋,给你和你娘补补身子。”
“不,要买肉。”甄珠道,“娘肚子里的孩子偏小,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你、两个姐姐是体虚,再不补上去,以后要出大毛病的。”
见孙女态度坚决,钱又是她挣的,老太太也只好听她的。
只是灾年,所有东西都很贵。
好比大米,平日里精米五文钱一斤,如今糙米都要这个价格,还限购,每人只能买二十斤。
精米直接没有,都被那些大户人家给囤了去。
甄珠死磨硬泡,那米铺老板才答应给她凑足人头,匀给她一百斤。
她跑完所有的米粮铺,凑了差不多有两百斤,就背到街头的大榕树下。
那老刘头的牛车早早在那儿等着了,见她买了这么多米,也很是吃惊。
她没有解释,给了他五个铜板,让他再等半刻时,她又拉着张婆子回到了街上。
先去割了三斤五花肉、十斤板油。
那肉铺老板,守了大半日才来了这么一位大主顾,他乐呵呵送了一堆筒骨、扇骨,约摸有个四、五斤。
那骨头上一丝肉都剔除掉的了,炖汤废盐又废水,寻常人不怎么买。
毕竟现在是灾年,粥都喝不上了,哪里舍得买骨头?
可甄珠却是很欢喜。
炖得奶白的骨头汤,不用放什么调味都很香,想到都流口水啊。
上一回喝,还是上辈子的事呢。
买了肉,她又买了一窝鸡蛋。
张婆子以为她就此消停,谁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摇了摇,扮可怜,“奶,我没换洗的衣服了。”
“还有那被子又破又硬,一点儿都不暖和,我晚上都冷得睡不着。”
她微微嘟嘴,带着一点撒娇意味。
张婆子心软得不行,“好好好,奶的小乖乖,买。”
甄珠又道,“还有娘和两个姐姐,衣裳补了又补,没一处好的,村里人都笑话咱呢。”
张婆子想起几个孙女和儿媳的寒酸模样,无奈,“那扯多十来尺布,给她们也做一身。”
“嗯。棉花我也多买一些,一人多做一床被子。”
张婆子拿她没辙,手指戳了戳她额头,笑骂,“你这丫头,得寸进尺啊。”
“我哪有。”甄珠面上带笑,揽着她的肩头,“奶,我会采药,还会治病,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孝敬你,让你享福的。”
“好好好,奶等着。”老婆子被哄得热泪盈眶,咧开无牙的嘴,无声的笑着。
“奶,那咱们先去买糖,回头再买布匹和棉花。”
“好……等会儿!”老婆子慌了,“你要买糖做什么?”
“买糖做山楂糕去卖呀。这个做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进账呢。”甄珠拖着老婆子跑,“奶,你快点儿,晚了刘叔可不等咱们了。”
就这样,小老太被孙女哄着骗着买了一大堆东西,拎回去的时候,心窝子一直抽痛。
坐上牛车,早上奚落祖孙俩的两个妇人,早就知道牛车上的两袋米是甄家的,这会儿见这祖孙俩还大包小包的提回来,都瞪圆了眼珠子。
“张婆子,你这是把整条街都买了吧?”
“你去哪儿抢钱了?”
两妇人边怪叫着边伸手去翻她们的包裹。
“啪!”张婆子又是一巴掌,“我这些东西可矜贵得很,摸一下给我赔十两!”
本就妒忌得两眼发红的牛铁花,顿时怒了,“我呸!讹钱讹到老娘头上来了,什么玩意儿!”
扭头冲老刘头喊,“大哥,如果你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