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丛卫的‘威压’,那个叫做杜娘的胖女人暂且放过老婆婆,让她先作休息。
也是在老婆婆休息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云初才得知,这其中的无奈。
慈幼院初期是朝廷建立起来的,后来愈渐不受重视, 原本每个月朝廷会下发二十两银子支持慈幼院的发展,慢慢的缩减为十两,到现在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对于慈幼院来说,连教书先生的月钱都不够给。
起初慈幼院有三位先生,现在只剩下一位先生,还是老婆婆求了好久对方才愿意留下来。
三年前,慈幼院迫于无奈,停止了弃婴遗孤的接收。
好在都城这两年来,少有弃婴遗孤,老婆婆也免去心中的自责。
老婆婆当奶娘的时候,月钱都交给了丈夫,不料丈夫背着她纳妾。
她坐月子的时候,连多一口鸡汤都没舍得喝,全给了孩子和丈夫,丈夫却怀抱妾室,纵情酒色。
后来,孩子患了热病,丈夫宁愿花钱给小妾买玉钗,都不愿带孩子去看病。
老婆婆忙完慈幼院的事情归家后,孩子的尸体凉透了。
很快,丈夫和婆家找了各种理由把她休掉。
她哪儿也去不了,索性就留在了慈幼院,这一留,便是一辈子。
眼下,慈幼院新接收了一个遗孤,婴孩正是需要奶水的时候,只有杜娘愿意过来帮忙。
但她可不是白帮忙,她不仅开口要二两银子,还让老婆婆给她当牛做马。
每日鸡汤鱼肉,却只给老婆婆和慈幼院的孩童吃馊馒头。
云初不是没有想过给老婆婆一些银子,用以改善慈幼院的现状,可她知道,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思想前后,她最终只是给老婆婆查看了病况,确
定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最迅速的恢复办法,是做一个微创手术。
无奈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好改日再来。
离开前,她给了小松一些碎银子,叮嘱他给孩子们买些好东西,不要吃馊馒头。
“王妃,婆婆和那些孩子真是太可怜了,都城这般繁华,皇宫的人锦衣玉食,这一对比起来,真是辛酸。”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哪个时代都同理,我们犹且自顾不暇,不一定能帮上忙,尽量吧。”
“王妃,要是有属下能做的事情,一定要叫上属下!”
“好。”
……
遥夜沉沉如水。
云初从萧烬那儿借了五个赤鳞卫,让他们穿好夜行衣,趁龙翼卫不注意,悄悄潜入柳府。
都城虽有宵禁,但并不严苛,她不会飞檐走壁,只能想办法从正门入。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约定,丛卫带三个赤鳞卫先到偏房吸引龙翼卫注意,得手后吹三声口哨,她与藏于柳府门外的赤鳞卫便可行动。
戌时过半,柳府里传出三声嘹亮的口哨声。
柳府外的赤鳞卫给了云初一个行动的眼神,身影一闪,故意让守在柳府门外的龙翼卫发现。
“什么人!别跑!”
对方果然中计了,握紧手中的长枪,紧追而上。
可云初怎么也没想到,守在门外的龙翼卫是走了,另一拨人却无接缝地串了过来。
这些人不是龙翼卫,他们穿的不是红褐劲衣,身上也没有挂着特制的龙翼符,像是某个官员府中的侍卫。
正当她百思不解之际,这些侍卫背后的主人却现身于她的视野中。
虽说天色有些黑,但她还是靠着月色和府外的灯笼看清了那人——
云青豫,原主的渣爹。
一个顾国侯袭位世子,没有实权的小侯爷,为何
会帮助龙翼卫封守柳府?
难不成渣爹和这件事情有关?
没等云初细想,屋檐上一滴化开的雪水,顺着漏瓦,恰好滴落在她的颈脖处。
她这人尤是怕冷,雪水刚接触到皮肤的那一瞬,她猛地吸入一口凉气,整个人都颤了几颤。
虽说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反应,但还是被耳尖的侍卫听到了声响。
“小侯爷,对面角落好像有人!”
“去看看,发现直接就地斩杀,不能放过任何人!”
“是!”
三四个侍卫持着长刀,缓缓向她的位置走去。
云初咽下一口口水,心跳稍稍加速。
身前是几个侍卫,身后是死路,就算她能用银针对抗,也敌不过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侍卫。
怎么办?
要是她会轻功就好了。
就在她分神片刻,蓦地感受到身后有一道黑影,她刚想扭头看去,却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跟着,一阵失重之感,她被手臂的主人带到屋檐上,整个过程不到一息,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屋檐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