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按照约定的时间去银匠铺取银针,到铺子时,老银匠正在里面和一个孩童交谈。
看那孩童的体型,似乎正是那日她救下的孩子。
“云……”老银匠刚想说‘小丫头’,忽的想起那日她说的话,赶忙改口,“池小公子来啦?小松,还不快谢过小公子,那日若是没有他,你就没命了!”
那孩童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云初跟前,“多、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小、小松不知如何报答公子,此、此后这条命便是小公子的!”
她上前扶起小松,温声道:“起来罢,我要你的命何用?”
那孩童抬起头来,直愣愣地望着她,“是、是那日的哥哥……”
云初一听,他似乎认得自己,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丛卫顺着声音看去,几乎是一瞬间,便认出了那孩子,“哎!你不是岁除那日的孩子么!”
眼前的孩子与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合在一起,她才恍然道:“原来是你啊!”
那日朱雀街之行,有几个慈幼院的孩童,他便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就是那个劝她别买假货的小少年。
“小公子认得这孩子?”老银匠满脸的不解。
云初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才不是一面之缘!”小松抓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哥、哥哥救了我两次,哥哥是好人!对了,苍爷爷,小松去、去给婆婆买药的钱,就、就是哥哥之前给的银子!”
云初听得有些糊涂,“那他们怎么说你偷药?”
小松气得直跺脚,“他、他们骗人!我进济世堂买药,抓、抓药小厮收了银子,却把魏二喊来,说、说我没给钱就想要偷药,我说不过他、他们,就被打了!”
老银匠把小松抱过,抚着他的脑袋安慰,“这孩子从
小就结巴,说话又慢,魏二那几个人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动手伤人,可恨!”
小松鼻子一酸,呜呜哭出声来,“我、我不是贼……”
“定是不是,小松是乖孩子,怎么会是贼呢?”老银匠捏住衣袖,帮他擦掉眼泪。
云初曲起食指抵在下颌处,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他们已经讹了小松的一锭银子,后来还收了她两锭银子。
医馆是不是好医馆她不知道,但医馆里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爷爷经常和她说,医乃仁术,医者仁心。
在医馆这般圣洁之地,出手伤人,不配为行医之人。
这样的同行,简直就在给千千万万医者抹黑,无耻之尤!
“小松,那一锭银子哥哥会替你那要回来,别哭了。”云初上前拍拍小松的背。
小松抽噎了好几下,才抓住云初的手,“哥、哥哥,别去要银、银子,以、以后婆婆还要在,在那里治病……”
见云初好似没听懂,老银匠叹了一声,帮小松解释。
“小公子有所不知,都城虽有多家医馆,但久负盛名的只有两家,济世堂便是其中一家,里面有五位名医轮流坐馆,专治疑难杂症,小松婆婆的病,只有那里的医士能治。若是与济世堂闹得太难看,他们不会再给婆婆看病了。”
丛卫似乎想起来什么,“另外一家叫珍康堂,里面原本有一位很厉害的坐馆老神医,但几年前突然说什么告老还乡,珍康堂自此后不冷不热,治些常见病还行。”
"是啊,济世堂平时就嚣张拨扈,认为自己医术高、药材好,根本不拿老百姓当人看,遇上一些达官贵人,他们的态度才勉强好些。他们家是出了名的霸道,诊费和药费都比其他医馆高很多,可没办法,谁
让有些病只有他们能治呢?"
寥寥几句,道出辛酸言。
这不仅仅是小松婆婆的遭遇,更是都城里患病者的遭遇。
她觉得,济世堂不配为医馆,里面的坐馆医士只是徒有虚名的‘牟利者’。
既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她绝不会视而不见。
如果此时此刻爷爷在她身边,也一定会支持她。
“小松,现在离日落之时尚早,你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婆婆,我应该能治。”
“哥、哥哥能治?”
小松小小的眼珠子里,写着大.大的‘不相信’。
婆婆说过,她这病是日积月累的,不好治,就算是济世堂也只是尽可能让她减少痛感,没办法根治。
他知道哥哥是好人,但好人并非无所不能。
老银匠也有些迟疑不定,“老夫知道小公子会医术,可那老婆子的病不是一件易事,连济世堂的医士都没法儿治愈,他们可都是都城里医术最好的医士啊……若是用错了法子和药,怕是会好心办坏事。”
“遇到我们王……池公子,算是那婆婆走运,任何疑难杂症对我们家公子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丛卫高昂起胸膛,眉眼飞扬。
“低调低调,”云初拍了一下丛卫,看向小松时恢复正经脸,“那日你给你婆婆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