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良情急之下,大喊“救命!”,嘴巴刚张开,大把沙尘已经灌进了他的嘴巴。
很快,他身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由沙尘树叶混合成的绵绵密密的外壳。
脸上已经被砸得红肿像猪头一样。
陈中良已经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了,密密麻麻、无差别的沙尘袭击,让他欲生不得,求死不能。
依靠父亲和家族的产业,自小他便过着优渥的生活,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颐指气使。
现在,莫名其妙受此屈辱,陈中良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愤之情。
脱困之后,他必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痛痛快快地出此鸟气报仇雪恨。
突然,风停了。
陈中良仿佛又活回来了。
他吐出嘴巴里的沙土,喷出鼻孔里的秽物。
他每一下,都疼得直吸气。
他整个脸,像套上了一个绷硬的面具,脸上每一丝肌肉动一下,都会拉裂这个面具,伴随着沙土沙沙掉落声,和他“吸、吸”的忍疼声。
尽管很痛苦很艰难,陈中良还是在“复活”中。
“怎么样?陈中良,被站着活埋的滋味,好不好受?”
黑暗中,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活埋?
陈中良刚从心底里复活起来的一点悲愤之气,瞬间支离破碎,有如丢进冰窖一样,全身凉透了,嘴里哆哆嗦嗦的带着哭丧的语气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千万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说?好,那你给我好好说说,最近你干了什么坏事?”
陈中良一听,头皮发麻,我的老天,我一天到晚,搞事不少,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焦急地问:
“好汉,能不能提示一下!”
冰冷的声音冷笑了两下,说:
“看样子,你做的坏事太多了。好,先从打高尔夫球说起吧。说说,做了些什么坏事?”
“这,这……”
陈中良犹豫着,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想尝尝活埋的滋味?”
“不,不!我说。我们会找人赌球,输了,就把钱抢回来。”
“杀过人吗?”
“绝对没有。这些打球的人,都是有钱人,要命不要钱,吓一下就成了。请问好汉,你是云飞扬什么人?”
“找死!让你问了吗?”
“是。不敢了!”
“说说大熊的事。”
“大熊的事?大熊的事,与我无关。是我父亲安排的。”
“嗯?一推了事?”
“我真不清楚,我父亲很多事,不让我知道,也不让我插手。”
云飞扬仿佛看到了一张大网,严密,冷酷的网。
“好,我相信你。说说你的父亲吧。”
“我父亲叫陈建设。好汉,他可是一个本分的商人啦!”
“本分?本分到养杀手,贩卖人口?”
“我真不清楚!都是我父亲联系的,我只负责找人。”
“说说你们的发家史吧。”
“我们家,主要是做国际贸易,后来开了家塑胶电子厂,为国外客户做加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今晚上,你们追赶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打球的,赢了我一大把钱,我想把它要回来。”
天上出现了鱼肚白,快天亮了。
云飞扬在床上打坐。
眼前浮现出一堆人来。
莫小莹。
她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把陈中良捆绑在他制造出来的大柱子上,天亮后,自然有他认识的球员看见他。
苗若兰看着云飞扬卡上的数字,眼神怪怪地看着云飞扬说:
“云飞扬,可以啊。才多久,就赚了小两千万了。你还去上班干吗?”
“两千万金很多吗?”
云飞扬挠了挠头,他对金钱没太多的概念。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敢一掷八千多万,去买那二十套别墅?”
“那是受人刺激了,一冲动才买的。”
“我问过我妈妈,她说你买得很好。不要太久,就能赚不少钱。”
“真的吗?那岂不是成了很有钱的人?”
“对啊。一个普通人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才赚到两千金。你说你一下子就赚了几千万。当然是有钱人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云飞扬迷惘地问道:
“什么问题?”
“哎呀,真是个木脑袋。我问你,你有了这么多钱,怎么还会在金扶公司里上班?为那点钱值得吗?”
云飞扬一下子被问住了。
是呀,这么有钱了,还呆在金扶,松本津不会以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正常人的做法,应该是找机会离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