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寒拉了拉柳洛尘的衣袖,他这才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
这冷不丁地呼声,惊得千凌昱手一抖,差点把香料给洒出来。
千凌昱放下香料,坐到长案后,问道:“本王刚听段将军说,你想让他出手相救,他该如何帮你?”
柳洛尘从箱笼里拿出临摹笔迹的宣纸,柳文杰的私印,青灰色的包袱,一一摆放在地上。
“回王爷,只需段将军将这三样东西放入师爷冯江的家中即可。”柳洛尘言辞恳切,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段翊上前打量着这三样东西,不解地问道:“这都是何物?”
段翊打开青灰色的包袱,惊讶不已!只见有十个金元宝静静地躺在包袱中,“这是哪儿来的?”
唐子寒也睁大了双眼,“哪儿来的金元宝?”
“这金元宝都是变卖赈灾粮草,所得的赃款。师爷冯江和通判曹良勾结,陷害我父亲,要置我柳家于死地。请王爷救命!请段将军救命!”
柳洛尘再次磕了个响头,他现在心急如焚,生怕父亲再出什么差错,也生怕辜负柳雨璃的托付。
千凌昱皱眉,起身走到柳洛尘面前,拍拍他的肩,“二郎,你先起来说话。”
柳洛尘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整个人都狼狈极了,“多谢王爷。”
千凌昱打量着地上的三样东西,问道:“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本王怎么派段将军去帮你?”
柳洛尘悲愤交加,“通判和师爷变卖了赈灾粮草,姑臧县里的饥民越来越多,又得知巡抚大人要来视察,他们怕东窗事发,便嫁祸到我父亲头上,让父亲当他们的替死鬼。”
千凌昱面色凝重,示意柳洛尘接着往下说。
“前日父亲被通判曹良和师爷冯江二人灌醉了酒,趁父亲醉酒之际,师爷让父亲签下了公文,应该是粮草出库的假账。但是父亲却没有丝毫察觉,一如既往地相信师爷。”
“不曾想,师爷和我家小厮,还有祖母黄氏串通一气,里应外合,把这变卖粮草的赃款藏到我家假山之下。多亏及时发现,自知我家要大祸临头,所以今早趁其不备,我偷偷地跑了出来,求段将军相助!”
段翊给柳洛尘倒了一杯茶,接着问道:“那这宣纸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父亲的私印?”
“这宣纸是我临摹父亲笔迹写下的名字。这私印是我从父亲那里偷出来的。求段将军把这三样东西放到师爷冯江的家中。”
千凌昱拿起私印端详一番,“宣纸上是你临摹你父亲的笔迹,还有你父亲的私印,再加上这赃款,都放入师爷的家中?岂不是栽赃!”
“王爷,是师爷和通判栽赃家父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到这里,柳洛尘才恍然大悟,原来妹妹竟是这般打算,这招实属高明!
千凌昱上下打量着柳洛尘,“二郎,你是如何想到的?”
“我是……”柳洛尘低下头,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都是妹妹的主意,他的脑子可想不到这一层。
千凌昱眸底闪过的一丝赞赏,接着说:“本王都在怀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瞧他是装傻!”
只见程清歌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黑衣骑装,英姿飒爽。
柳洛尘连忙起身冲程清歌行礼,“二郎见过世子。”
程清歌冲千凌昱拱了拱手,径直到椅子上,凤眸微眯,上下打量着柳洛尘。
“若他是真傻,肯定躲得远远的,只要带着这包赃物远走高飞,柳家定能躲过一劫!他又怎会求到王爷面前,想到反将一军?”
柳洛尘垂下头,一脸窘迫。
“你怎么回来了?”千凌昱问程清歌。
程清歌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刚去城门外迎巡抚刘玺,他说公务在身,先去下边十个县视察灾情。等视察完后,再来给王爷请安。”
“为何这般着急?”段翊有些疑惑。
千凌昱靠到椅背上,“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刘玺刚还冲我打听,姑臧县饥民逃荒一事。”程清歌放下茶盏,恭敬地冲千凌昱拱拱手。
“世子是怎么说的?”唐子寒好奇地问道,众人一同看向程清歌。
“你们猜猜看。”
程清歌卖了个关子,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我说,西凉王府只有领兵之权,不得插手当地政务。”
千凌昱无奈地摇摇头,段翊和唐子寒忍不住翻起白眼,柳洛尘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清歌嘴角微微上扬,“我早派人打听过了,这通判曹良和刺史郑涛江是表兄弟,二人来往密切,只怕这事和郑涛江也脱不了干系。巡抚刘玺急着视察灾情,看样子也是想找出端倪,借机将郑涛江拉下马。”
“刘玺想得太简单了,郑涛江怎会被轻易拉下马?”
千凌昱眉头紧锁,手指轻叩桌面,“我们西凉王府这次是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