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凤仪女皇担心薛蟠和忠顺王造反一事有所牵连时,薛蟠这会则在忠靖侯府里,拜会史鼎。
眼下将领士兵,以及军饷粮草都到位了,就等凤仪女皇一声令下,让大军开拔了。
趁着这个时间,薛蟠就想着,先来拜访一下史鼎,再怎么说,也算是以前金陵四大家族的人,提前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
史家最开始有一位尚书令史老太爷,同时也是先代保龄侯,是贾母的父亲,史鼐和史鼎的祖父,史湘云的曾祖。
史家和贾家的状况颇为相似,此时侯爵已经降了两等,只有五品的将军衔了。
好在史鼐一直钻研官场,目前还有一个都司的实权在身,同时也不在京中。
所以,眼下史家真正做主当家的人是史鼎,史湘云父母双亡,只得随着堂三叔一家而生活。
最开始,薛蟠很是不明白,为何堂堂侯府,作为千金小姐的史湘云,还要亲自做女红补贴家用。
直到听了凤仪女皇的话后,方知其中缘由。
并非忠靖侯府穷,而是因为低调,生怕别人记得他们家一般,以至于做任何事情,都显得小心翼翼,而吃穿用度上,可能也是如此。
史鼎得知薛蟠来见,便亲自出来,如今的薛蟠可是凤仪女皇的亲信,朝中新贵,贵不可言之人,他可不敢怠慢。
二人在客厅里客气地寒暄了好久,这才落座。
史鼎看起来有五十好几了,面白脸正,浓眉阔目,下巴留着一簇美髯,人高马大,还挺有气势。
不过,身上穿着却极为朴素,若非知道他就是史鼎,薛蟠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个侯爷?
“薛驸马,说起来,咱们两家很久未曾走动过了。”
这时,史鼎先笑着说道。
薛蟠则跟着附和一句:
“是啊,当年家祖,和史侯也曾共事过,如今却一晃数十年过去了。”
其实薛蟠知道,史鼎和贾家也不怎么来往,更别说和他们薛家来往了,这么说,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而他猜测,史鼎之所以不愿意和贾家来往,一则是为了低调行事,二则也是因为知道贾家后人做的事情,难免会牵连到他们自身。
二人感慨地说了说过往后,薛蟠说起了来意:
“世翁,晚辈此来,是想和您先通通气,毕竟这西羯大军,已经摆开了架势,咱们得有一个章程才是,不能莽着来打。”
若是此时王子腾也在京城,薛蟠肯定也会拉上王子腾一起来商议的。
然而,王子腾并不在京,薛蟠便只能先找史鼎商议商议了。
史鼎也已经接到了凤仪女皇的任命,知道薛蟠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回应道:
“世侄所言极是,虽说咱们双方人数基本相等,但若是论野外战斗,西羯骑兵定然胜咱们一筹,不可和他们正面相持。”
薛蟠见他似乎有什么见解,便虚心请教:
“不知世翁有何看法?”
史鼎沉吟了一番,说道:
“西羯人目前将西海沿子团团围住,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平安州首府西平城。”
“因此,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据守西平,以此来消耗他们的士气和兵力,等待时机,一举歼灭即可。”
听到这话,薛蟠内心一阵轻跳,觉得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又觉得哪里不对,便提出异议:
“世翁,如果只据守西平一城,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他们直接狗急跳墙,不攻打西平城又该如何?”
史鼎则笑道:
“那样才好,他们如果敢放弃围攻西平,想直接绕过去,那咱们可先断其后路,再关门打狗就是!”
“从西平往陇右,沿途大大小小城镇,皆可以埋伏重兵,更别说,还有陇西重镇金城在,想要长驱直入,必须得过金城。”
“而金城城高墙后,只需一两万人,就足够阻拦他们前进了。”
说到这里,收起笑容,停顿了一下后,这才接着说道:
“就算金城失守,后面还有陇右各镇,关中西北箫关,西南大散关在,我就不信,他们可以毫无顾忌。”
“除非他们不顾一切,想要杀进长安城来,否则,咱们十万大军,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入关中的。”
薛蟠听了,只觉得豁然开朗,史鼎不愧是二十几岁时,就受命于危难,镇压了苗疆各部的反叛**之人。
这番见解,瞬间让薛蟠心里有底了,同时也更有信心,赢得这次战争的胜利。
于是便夸赞了史鼎几句,直道难怪凤仪女皇要启用他为西征大帅。
对于薛蟠的夸赞,史鼎只是一笑了之,摆手道:
“世侄谬赞了,我知道,圣人这次的意思,还是以世侄你为主的,此次西征,那就得靠世侄你掌大局了。”
薛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凤仪女皇的心思,亦或是因为凤仪女皇根本就没隐藏自己的心思?
迟疑了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