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神的旨意。”
她一脸平静地阐述着,这话倒是让徐阳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是客观因素吧,我想问问你去病院里找他是出自什么样的想法。”
徐阳重新准备了一番说辞,想要问出她去找那个男人的主观因素是什么。
“我是神的仆人,自然要无条件地遵循神的命令。他让我去向那个迷途的羔羊传播最后的福音,并带他去寻得一条救赎之路,我于是便这么做了。”
塔蕾莎理所应当地讲着,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唉,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啊?”
闫可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皱着眉头重新按下了录音程序做着笔录。
“那我这么问,那个男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是由我亲自将他引入救赎之路中的。”
因为刚才展现了相同的爱好,这位年轻的外国修女对徐阳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回答问题的态度也变得积极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你送去见上帝了?”
闫可可简短地提问,毕竟这句话翻译过来不就是“我杀了他”么?
“并不是!我理解你对对于我主基督并不了解,但我希望你可以在这种最基础的地方分清一些。像他那样的罪人,在彻底洗清罪孽之前,是没有资格去面见上帝的!”
似乎是被这句话冒犯到了,塔蕾莎那缓和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盯着闫可可的那对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怒色。
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基督徒变成这副模样,闫可可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连忙轻声道了歉。
“抱歉,我们的言辞可能有些冒犯了。但对此我们还是相当好奇,什么叫你亲自将他引入了救赎之路呢?这个所谓的救赎之路又是什么?”
徐阳将闫可可轻轻拉倒了自己身后,侧身稍稍挡住了她,才想那修女提问到。
“救赎之路,便是身负罪孽之人洗清自己罪孽的地方。我是上帝的仆人,自然有引荐他踏上赎罪之路的义务。”
怎么这么绕呢?
徐阳捂着自己的太阳穴,对这个满嘴都是上帝和救赎的修女感觉有些无话可说。
“那你是怎么带他,就是……走上那条路的?”
闫可可从徐阳身后探出半个头来,举着录音笔问道。
塔蕾莎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头解释道:
“救赎之路就存在于那里,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等待着需要救赎之人亲自开启它。而我身为神的仆人,也只是推波助澜,将钥匙给予了他而已。他的所有迷惘,所有悔恨与罪孽,都将在那里进行清算,直至洗清之后,化作洁净的灵魂重新回到天堂。”
“钥匙?什么钥匙?”
塔蕾莎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指了指闫可可放着十字架的那个口袋。
“什么意思?这个十字架是……”
闫可可将那个银质的项链掏了出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中有些疑惑地观察着。
但并没有看到什么救赎之路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怪了。
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用某种意象来讲述事实,还是真的单纯在撒谎,但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后,几乎得不到什么的二人只能悻悻而归。
她那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真的叫人无法反驳,她还相当坚定地秉承着一套自己的价值观,总之一切行为都是上帝安排的,无论如何也没法从她的口里直接套出亲手杀人的证据。
到门口接上表情显得有些目无所求的蒲牢,便离开了这座到处都充斥着神迹与信仰的教堂。
“那个修女,真的只是个人类啊。”
反正提前回到住处也无事可做,三人便干脆放弃了打车的想法,沿着帝都繁华的街道向着那个大概的方向走去。
三人里神情最为怪异的,反而是最为年长的蒲牢。
按理说活了上千年之久的她,应该要么是看破红尘,要么是信仰坚定不会动摇的样子。
但在经过了那个老修女的一番洗礼后,现在走在街上的她却仿佛产生了对整个世界观的改观。
“她跟你说什么了?”
在闫可可的一再要求下,徐阳干脆坐在了那个轮椅上,被刚恢复双腿的她来推着前行。
“没什么,只是让我感觉有点惊讶。”
蒲牢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现出来的样子可完全不是她说的那样。
拐出路口后,沿着西安门大街一直向东走,经过北海中海之间的承光殿,相当一段距离后就是山景公园。
望着右手边静静流淌在城墙之下的筒子河,蒲牢有些痴迷地停下了脚步,静静欣赏起眼前闪过的人群来。
“怎么了小姨?”
闫可可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上次和我哥走这条路的时候,掌权的人还叫福临呢。”
“福临?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