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认了主,看得一旁有些踌躇不前的臧霸满心复杂。
按理说,他一个亡命东海的匪人,有陶应抛出的橄榄枝,应该赶紧端着,可不知怎的,总是觉得陶应不像是个明主;莫说是陶应,即便是他做刺史的爹陶谦,也看不到枭雄之姿,若贸然追随,未来后悔再退,这背主求荣的骂名,可不是他能背的起的!
孙观自是与臧霸共进退的,臧霸不表态,即便他已心动不已,却也不好轻易发声,担心有损与臧霸的情谊,让臧霸难做。
陶应瞅了二人一眼,笑笑,没有再动员劝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可不想拉郎配,最后引狼入室。
再说,有了纪灵,已是意外之喜,想想未来袁术会哭晕在茅厕里,这就够自己开心许久的了,再截自己老爹的胡,怎么说都算大逆不道。
“算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陶应暗自放弃了臧霸、孙观,但臧霸却未能让他如愿。
“仲台,陶郡守的这个机会很难得,切莫错失了郡公的美意。你且先随陶郡公前往泰山郡效力,待我安顿好阿爹,再伺机来泰山追随陶郡公左右。”
臧霸主意打得不错,他已看出孙观很是心动,却又碍于他的面子不好开口,他在感动的同时,也不想让孙观在心中留下遗憾与隔阂,更不想左右他的选择,所以干脆出言点破。
一来,不让兄弟因他而为难;
二来,两人若皆拒绝,陶应的脸上会不好看,这也可替陶应挽回一份面子;
三来,他好站在兄弟幕后,借此观察一番陶应在泰山郡的作为、魄力,是否值得投靠。
果然,随着臧霸的“力荐”,孙观先朝臧霸感激地拱拱手,转身便双膝着地,跪在陶应身前,行了认主大礼。
“主公在上,请受孙观一拜!”
“快快起身,我得仲台,如旱苗得雨也!”
陶应大喜,有了这位曹操未来的青州刺史孙观,自然就能绑定一群泰山贼寇(泰山四大寇),这可是买一送四的买卖。
吴敦,曹操的利城太守。
尹礼,曹操的东莞太守。
孙康,曹操的城阳太守
这三人,都是臧霸、孙观的好友,尤其是孙康,还是孙观的哥哥,只要孙观出面招揽,如今居无定所的几个昔日泰山贼寇,定会前来效力。
至于同为一伙的昌豨嘛,曾也做了曹操的东海太守,但他屡次叛乱,先叛陶谦,后又两叛曹操,最后被旧友于禁亲自斩杀。
“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还是算了吧,让其待在身边,必被反噬。”
孙观的直接认主,一步到位,使臧霸内心酸涩不已,他的本意只是想孙观跟着先混口饭吃,混个前程,一边借陶应的身份谋份差事,一边伺机再观察寻找更好的出路。
如今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出言更改,况且,再说什么也迟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臧霸不想再待在这里,毕竟一番下来,这里就他一个是外人了,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也没啥好话说。
“陶郡守,霸之阿爹一人在家,出门已久,恐其担忧,暂且别过;待霸身后无虞,再来泰山郡相投,望郡守莫怪霸不识抬举!”
陶应今日的收获已超负荷,至于臧霸最后投奔刺史陶谦,还是来泰山郡投自己,都没有关系,总之,暂时肉都烂在自家锅里,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况且,只要自己在泰山郡安抚好黄巾贼,徐州不受黄巾之祸,臧霸在徐州便无用武之地,还得投奔自己,毕竟他的一帮好兄弟都在自己帐下!
“宣高且去,陶应在泰山郡恭候佳音!”
臧霸的离去,陶应心中未起波澜,毕竟乱世臣则君,自己也未显山露水,还不至于振臂一呼,应者影从的地步。
时间稍稍耽搁了些,天际已是星星点点,兰陵城门已闭,若再叫城,于情于理说不过去,陶应干脆与糜芳、纪灵、孙观一商量,就地扎营,明早绕城而过,直奔泰山郡南城县。
好在糜氏献出的一千人里,大多都能烧火做饭,加之陶应的几位车夫,也不是吃干饭的,再加四个东莞姑娘,宿营地便开始了一番热火朝天的埋锅造饭运动。
随着一堆堆篝火的点燃,兰陵县城外的一方天地,瞬间亮如白昼,喧闹异常,引得城头巡逻的士卒紧张不已,毕竟近期黄巾贼,再加上隔壁泰山郡的各路贼寇,频频寇边作案,弄得郡县风声鹤唳,焦头烂额。
好在城头很快得到陶应派人传递过去的信息,原来是徐州刺史的公子陶应,已被表为泰山郡守,此番乃上任路过兰陵县,因天色已晚,错过了入城,不愿搅扰县城安宁,便就地宿营城外。
巡城兵卒自然不敢怠慢,将消息传递给了兰陵县令。
没过多久,兰陵县令蔡款及县都尉带人送来一批酒水和粮草,犒劳慰问。
“陶郡守有君子之风,夤夜临城而不入,不愧为陶使君嫡子也!”
蔡款此人,彭城人,在徐州颇有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