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九年三月初一,禁卫再次沿北海西岸径直向北。
宋世恩很无奈,在狼居胥的克鲁伦河浪费了时间,只能越来越靠后。
北海,大的很。
农历每年十二月到五月是冰封期,现在正是结冰最厚的时期。
深达一米厚的冰层,让人安心,也让宋世恩绝望。
那就磨蹭吧,对大自然缺乏敬畏,时间管理越来越失控了。
诺诺和与塔娜也很无奈,阿巴岱领着两万人,学禁卫打造了无数拖床,在三十里外不紧不慢的跟着。
执着的可爱。
沿着弯弯曲曲的海岸行走,行军速度并不快,每日也就四十里。
三月初十,来到第一大岛,奥尔洪岛。
岛上居住着不里牙惕最大规模的部落,宋世恩转向西边的海湾停了下来。
塔娜无奈的苦笑着返回后面的喀尔喀大部。
阿巴岱学乖了,没有多说,立刻带人由南向北冲进了狭长的岛屿。
不里牙惕最后一个,能叫得上名字的部落都成了阿巴岱的族人。
蒙古人尊重强者,万人规模的部落对远道而来的阿巴岱充满敬畏,甘愿向伟大的阿巴岱首领效忠。
……
阿巴岱得意洋洋来到禁卫中军,表示他的忍耐有限。
宋世恩没有搭理他,三月十五,禁卫突然开始奔马,在冰面上日行百里。
绕过奥尔洪岛后,突然东行,穿过百余里宽的冰面,在一处河湾上岸。
这里照例有成群结队的海豹,杜拉尔跑到一座山上看了看。
狂奔到宋世恩跟前,兴奋的大叫,“马克西哈,马克西哈。”
好吧,这是禁卫东返的最北坐标,北海已经走了一大半,不能再往北了,再跑全是巨大的横断山脉,翻山会累死人。
河湾只有三十里宽,禁卫上岸后立刻开始警戒。
喀尔喀人靠近就毫不留情的射箭,气氛骤然不友好。
阿巴岱没办法,只好撤到了河湾伸到湖里的狭长石头山上。
三月十八中午,中军大帐,禁卫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喀尔喀的家眷都美滋滋的喝了一顿各种肉质掺和的肉汤。
吃完以后,宋世恩站了起来,拿皮囊扒开塞子,向前一举,“禁卫感谢大家的陪伴,我们要向东进入森林,找回家的路,山高路远,若有机会,希望大家到京师找我。鄙人一定热情款待远方的朋友。”
说完,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那吉明翻译完,都一脸得不可置信,塔娜眼里雾气升腾。
诺诺和起身鞠躬,“感谢仁慈的将军,喀尔喀自此以后,再不会与将军为敌。”
“诺诺和首领,这话说早了,朋友是朋友,部族是部族。部族要想做朋友,现在不够,还需要做很多事。”
五十多名黄金家族的男女同时躬身,“感谢仁慈的将军。”
“好了,诸位回去吧,慢走,不送!”
……
没有隐藏的弓箭手,黄金家族的男女在岸边踌躇了一会。
确定明人将军没说假说,撒丫子向对面的阿巴岱大营奔去,在冰面上几次摔倒,也不以为意,快速爬起来继续狂奔。
诺诺和与塔娜留在最后,宋世恩不停地摆出请的手势,示意他俩可以走了。
老头最后说了一句,“将军,东边的森林没人敢进去,您很有可能出不来,里面猛兽漫山遍野。我们不会向布延提供您的去向,请保重。”
塔娜把诺诺和送到岸边,交给巴延达喇和她两个叔叔,梗着脖子摇摇头,又返回宋世恩身边。
“我不会带你回京师!”
“我知道,我会自己找过去。塔娜只想知道,您如何给阿巴岱上最后一课。”
“哈,如果他现在立刻转身南下,那他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课。在草木发芽前奔袭科布多,不耽误今年的放牧。”
“以塔娜对阿巴岱的了解,他不会转身,他会进攻,他要打败你,俘虏你,然后好吃好喝的把你送回明人的地盘。”
宋世恩鼻子里哼了一声,甩手返回大帐。
……
阿巴岱狂奔向冰面,向诺诺和哭泣着磕头道歉。
老头千言万语憋在胸口,最后汇聚成一声叹息,这儿子打仗足够英勇,对自己也足够孝顺,能说什么呢?
喀尔喀大帐,诺诺和上座,阿巴岱和巴延达喇一左一右,图蒙肯在南边押送不里牙惕的族人。几个儿子被放回去,他失去了追禁卫的兴致,同时也彻底失去了成为喀尔喀首领的希望。
“阿爸,塔娜是要跟明人将军回南面吗?我承认他是英雄,但我不会认这个妹夫。”
“不是,明人将军不要她,她会协助你征服和硕特,征服西域所有部落,喀尔喀要做漠北的汗。”
“那我一定给她封一个大大的牧场。等明日打败这支明军,我们就南归,不回和林,四万人顺着山谷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