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福儿的反应出乎林护卫的预料,冷眼看着她,“百姑娘,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赔偿?”
“你没看管好的你骡子,让你的骡子跟着进了军营重地,我等好心收留,它闯下大祸,你不感谢就算了,还不认账?”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百福儿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我认账,该我赔的我都认赔,但你不能把所有的损失都计算在牲口身上,是我没看管好这骡子才跟着你们跑了,这个我也认。”
“我养的骡子有什么本事我清楚的很,别说跑了五十里,就是跑了五百里它都能自己找回来,一般的马都比不上它,若是你们没存了天上掉馅儿饼的心思想要霸占它,它怎么可能进得了军营,还能入住马厩。”
“如果不是你们已经带它上过操练场,它没去过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说说看要我怎么赔。”
球又踢了回去,林护卫一时间还真有点为难,因为对面这丫头说的其实差不多,他们的确起了想要霸占这头骡子的心思,但见它破坏力这么强,脑子还不太好,也就歇了要霸占它的心思。
也很担心骑着它上了战场,他们都还没动作这骡子就激动的带着他强行冲锋,到时候小命就交代了。
既然不能霸占,那肯定要从这骡子身上得到点好处啊,当兵的都不容易,今年军饷都还没发足,他们琢磨着大骡子的主家要是个富贵的,说什么都要让其多出一点,军营里的破铜烂铁都给算上,谁让骡子不会说话呢?
没想到这丫头是个嘴巴厉害的。
“百姑娘,你家中父母是做何营生的?”
能和卫家三公子站在一起,怎么说也应该非富即贵吧?
百福儿说了,“赔偿不涉及家世吧,林护卫你就说我该要赔多少,没有钱我借钱都能给赔上,绝不抵赖。”
太阴险了,果然是要讹她!
回去一定要暴打大骡子!
双方坚持不下,安大将军开口了,“你的骡子之前吃过糖?”
百福儿老实点头,“糖能快速的补充体力,有时候它干活累了,就给它吃一些恢复一下。”
林护卫闭上了眼睛,觉得心口有点疼。
上次他有点晕,去找大灶上的人拿点糖,大灶上的人怎么说的?
要军医开的方子里有糖才行,他最终还是自掏腰包吃到的糖,这头骡子干点活就要吃糖恢复一下?
什么待遇?
安大将军又问了,“卫家是糖商,你家也是?”
百福儿摇头。
卫云旗的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百家的机会,拱手躬身,“启禀将军,卫家的糖全部来自于百家,百家拥有西南最大的制糖坊,此番朝廷采买的五十万斤糖也将由百家制糖坊供货。”
林护卫眼睛都亮了,制糖的啊,难怪那么阔气。
要知道每年朝廷采买的糖都是有数的,分到下面的各个军部就更少了,依照他们大将军的权势能分到的已经是将领当中最多的,但依然是杯水车薪,军中对糖的需求太大了。
最重要是他们没钱买,不像有的将军离京城远,有赚钱的门道自己买糖,他们在糖这方面可说拮据的很哇。
看向百福儿的目光很是殷切,这简直就是天降好大运气,居然掉了一家这么大的制糖坊到他们大将军头上,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怪骡子都能吃糖,还吃的那么顺嘴,那制糖坊里面肯定地上都是糖吧?
安大将军的目光又落到了百福儿身上,半晌都没说话,可能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百福儿的心里的算盘拨的起飞,卫云旗同学的意思她明白了,肯定是这将军缺糖,百家可以通过这个搭上去,可她家以后也不到京城来,那么老远的搭这层关系做什么?
而且那个林护卫心里那一阵嘀咕,吓的她腿都软了,想要大量的糖,还没钱,做什么美梦呢?
为了个几乎用不上的关系他们每年都要花大笔的糖养着?
如果她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去买通官员,买通个更加实惠的官员不是更好?
比如收税的。
“我家做什么的和我赔偿你们没关系,就说我要怎么赔偿好了。”
“既然你们算不出来,那就我来算,我家骡子晓得糖吃多了坏牙齿,吃多少糖心里都是有数的,我就做主赔偿你们五斤糖,至于损坏的东西嘛,想来军营里也没摆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就赔偿个二十两吧。”
“就这两个数,你们要觉得合适我回头就给你们送来,不合适你们就再说个数。”
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卫云旗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但她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林护卫看向了安大将军,已经不晓得要怎么办了,在他的心里其实这丫头赔偿的是合理的,但不是他们想要的啊。
安大将军沉声问道:“你们家的事你能做主?”
“能。”
这一点毋庸置疑,“卫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