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与常老、聂老都不敢笃定毒死鱼苗和刺杀朝廷钦使的是同一拨人,但为今之计将两者关联到一块却是最好的法子,都一致认同了楚南栀的猜想。
林锦骁慢悠悠的说道:“潼安村的鱼塘不小,能一下子毒死那么多鱼苗也只有砒霜的毒性为佳,如此险恶用心,只怕不是一般人所为,连本王王妃的鱼苗都敢毒害,行刺朝廷钦使又有什么不敢的,陈校尉,李御史,你们二人务必要将全城上下这几日卖过大批量砒霜的药商捉拿归案。”
此言一出,二叔公林博、谭氏夫妇立刻按奈不住了,出来承认道:“大郎,我们医馆前夜里有卖过二十斤砒霜。”
“二十斤砒霜?”
众人听得一愣。
林锦骁眼神凌厉凶狠的直视过去:“有人买这么多砒霜,二叔公竟敢不上报官府。”
按照朝廷律令,砒霜这种东西,只要达到两斤以上,就得向官府报备。
林博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来人会如此别有用心。”
“哪家买这么多砒霜能干出什么好事?”
不必多问,林锦骁也知道定是买家给了不少的银子。
楚南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想必买砒霜的人给的封口费定是不少?”
“的确是给了很多银子,足有百两之巨。”
谭氏心惊胆战的说道:“南栀啊,二叔婆可真没想害你呀,老身要是知道他们买砒霜去毒害你的鱼苗,指定是不敢卖的。”
“我相信二叔婆。”
楚南栀装作大度的不去计较。
心里却跟块明镜似的,她惧怕的并非是因为鱼塘之事,而是怕牵扯到刺杀朝廷钦使这桩事上面来。
“二叔公、二叔婆,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与那群贼人合起伙来刺杀朝廷钦使来诬陷我,只要你们招认买砒霜的贼人,便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我也不识得那人啊。”
林博一脸苦意:“我以前并没有见过此人。”
“不相熟,竟敢买这么大批量的砒霜,也不怕挨板子。”
林锦骁怒不可遏的斥道:“当真是财迷心窍。”
楚南栀却淡然的笑道:“无妨,二叔公可还记得买砒霜之人的容貌?”
“记得,记得,就算是化成了灰,老身也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谭氏立刻殷切的回道。
“好。”
楚南栀看向一旁的桑琪,吩咐道:“去将桑坤叫来。”
不多时,桑坤被叫到。
有这么一顶一的画师在,何愁画不出贼人的相貌。
而且桑坤的水彩画堪称一绝,可以将所绘之人画得跟她那个世界相机拍出来的一模一样。
差人为桑坤准备了颜料和画笔,让林博、谭氏夫妇将买砒霜之人的容貌一点不差的描绘出来。
为了减少误差,她仍是吩咐陈川和李三木带人去搜查全城这两日卖过砒霜的所有医馆,有包庇朝廷钦犯这项罪名在,她料是没人敢不从实交代的。
潼安村的鱼苗不小,一下子毒死那么多鱼苗,岂是二十斤砒霜可以做到的,少说也得三十斤上下。
为了打消众人的顾虑,趁着陈川和李三木出去搜查的间隙,楚南栀还镇定自若的让宾客们继续吃席饮酒,庆贺自己与林锦骁的喜事,不露出半点紊乱之意。
林锦骁也不怕得罪岳贵妃和两位皇叔,在常老的授意下,凡是过来的宾客们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不可有一人擅自离府。
如此,正好绝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接续煽动是非的念头。
待得正午的席面结束后,李三木和陈川带着人相继归来,并带回了近十日卖过砒霜的五家医馆的掌柜,共计卖出去了十五斤砒霜。
弘文医馆的钱弘文这阵子虽也卖过砒霜,只不过他做生意向来是规规矩矩的,涉及到砒霜这类忌讳药物,一不超过量,再则还得知根知底,绝不卖给陌生人。
他派人回去查问过的小厮回来禀报,近十日内也不过卖了四五斤砒霜。
楚南栀顿时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弘文医馆在整个芦堰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医馆,总铺与几家分号凑在一起才卖了四五斤砒霜,而其余几家医馆却卖出去这么多,只怕都是奔着自己鱼塘去的,当即开始审讯几位药商所卖砒霜的客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皆和林博医馆的情况一致,不识得采买之人,收取了不少的银子。
只是这些小商贩没有林博的黑心,不敢卖太多,也都是控制在两到三斤,这样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受到太重的责罚。
楚南栀让桑坤继续作画,林锦骁让人将他画出来的人面像交给李策,并将州内所有的画师请来,大批量复制画像,到城内各处悬赏张贴。
岳贵妃本是想来凑凑热闹,没曾想竟被扣押在了府上,真是叫人无奈。
可身为皇帝的宠妃,州内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连常老都跟着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