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今日这番举动虽然冲动了些,可林锦骁也能够理解。
一个活生生的淳朴村妇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放谁也忍不下这口气。
眼下也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惩办了戚小郎,至于戚家敛财的背后势力唯有再通过别的方式连根拔掉。
军士正要过去抽万二娘的嘴巴,楚南栀立即将人拦下,意味深长的笑道:“不必劳烦,毕竟是我自家表妹,我怎么忍心让别人来教训她呢。”
万二娘听得眉间一凛,凶巴巴的眼神怒视过去,正想破口大骂,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即落在了那张小脸上。
楚南栀收起手中那柄带血的刀,冲着万二娘邪魅一笑:“要说比贱比恶,你表姐我呢与你们母女和戚家这狗东西比起来倒是自愧不如,你那母亲为了几条破鱼可以置她血亲的堂妹一家于不顾,助纣为虐的栽赃陷害,而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实在不愿多说,
万二娘,你表姐我再贱,可如今好歹是名正言顺的平宁王妃,你看看你,轻薄下贱不自知,和那青楼艺馆的女子有何分别。”
“你......”
万二娘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瘪着嘴看向一旁的戚墨琛:“琛哥哥。”
戚墨琛却一脸的无动于衷。
万二娘心里倍感纳闷。
自己这琛哥哥平日里不是夸口在平宁郡甚至京中都颇有势力,此时被人砍去胳膊竟然不吱声,还容忍这恶妇打自己。
戚墨琛咬牙捂着半截血淋淋的袖子,眼神直勾勾的视向楚南栀,颤颤巍巍的骂道:“楚南栀,你这恶妇,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
“杀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楚南栀挑了挑眉:“戚小郎,你不是觉得你家里有几个臭银子有几亩田地就觉得这芦堰港是你家的天下了吗,做妹妹的别的给不了你,但让你认清现实的本事还是有的。”
目色凌厉的平视过去,楚南栀狠狠道:“你不是喜欢倚势凌人嘛,我会让你戚家数万亩良田握在手里烂掉也无人租种,让你戚家的铺子、庄子,各处生意尽失,让你尝尝沦为阶下囚的滋味。”
谁知,她话音刚落,地坝外便传来一阵响亮深沉的呵斥声:“好大的口气。”
楚南栀闻声望去,只见狭窄的村道上,源源不断的人头相继涌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岳贵妃,东进王林锦穆,唐儒、唐沅希兄妹,纪宛盈、纪岑安皆在列。
而陪同他们一道前来的正是戚家母女三人。
母女三人身后还紧跟着东部督邮郑海川。
楚南栀、林锦骁面面相觑着,心里都是一惊。
好家伙,不曾想这点事情竟然连岳贵妃和东进王都给惊动了。
实在是出人意料。
郑氏母女走到地坝里,看到坝子里倒着的一名奴仆和血淋淋的一只胳膊,戚予婕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奔到戚墨琛身前,一把推开万二娘,痛哭着喊道:“琛儿,你这胳膊怎么回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东西伤了你?”
“多日不见,大伯母倒是变得眼拙得很。”
楚南栀晃了晃手中的佩刀,故意挑衅道:“这不明摆着,是你乖侄女我砍的嘛。”
林锦骁瞧着她这副欠揍的俏皮样,着实可爱得紧,忍不住窃窃的笑了笑,默着也没搭话。
“你个小贱货,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戚予婕气得牙痒痒,一边抹着泪一边冲向楚南栀,可才迈开步子,林锦骁手里的剑便抵到了她跟前。
“平宁王,据老身所知,你还没有正式加封吧,就如此目无王法的公然护短了?”
郑氏紧拄着拐杖,目色沉沉的视向林锦骁。
“在本官面前谈王法,你也配?”
林锦骁眸色一顿,冷冷道:“别以为杀了秦彦,渔龙帮的事就能与你戚家撇清干系了,杜三奎如今已下了狱,本官早晚有法子能撬开他的嘴。”
“你这话何意?”
郑氏怒道:“难不成你觉得是老身指使那杜老大去刺杀你,策动他渔龙帮谋反的?”
瞥向身边尚未开口说话的一行人,郑氏语气中顿时添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林大人,我戚家虽是商贾人家,却也不是那砧板上的鱼肉,由不得你随意栽赃嫁祸。”
“是否栽赃嫁祸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郑老夫人急什么。”
林锦骁转而道:“今日本官不与你说渔龙帮之事,咱们就来议议潼安村这几桩事情,踢斛骗粮,强征高额利息逼死良民,你又如何狡辩?”
郑氏并不知晓孙儿逼死了人,瞥了眼门头上的白幡,谨慎着看向戚墨琛,又心疼又愤怒的问道:“琛儿,怎么回事?”
戚墨琛撇开戚予婕,乖巧的走到郑氏跟前,委屈的诉苦道:“祖母,孙儿并未逼死张氏,是她自己上吊死的,不关孙儿的事。”
“林大人都听清楚了?”
郑氏瞪眼道:“是那妇人自己想不开自寻短见而死,关不着我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