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啊,只怕不用我夫君费什么功夫吧。”
楚南栀轻眯着眼眸,似笑非笑道:“你这突然倒台,别说想要找出些证据并不难,最主要的是有人早已看不惯你,提前为你备好了铁证,眼下想必已整理出了不少吧。”
“是谁敢出卖本官?”
康铭沅勃然大怒道。
“是你一直仰仗的那位主簿大人。”
听到这里,胡茂锡终于忍不住横眼插话道:
“他控告你草菅人命、横征暴敛,私自加征渔税、盐税,还巧立各种明目,大肆敛财,使得民不聊生,还说你除了无能咆哮一无是处,所以将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一记录在册,本官过来时林大人已整理得差不多了,有谭主簿替你张罗,查访私盐的差役们今日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出结论,你只需耐心等着便是。”
“谭邈这个混账王八蛋,本官可待他不薄啊,这厮竟然如此待本官。”
康铭沅捏拳擦掌的紧咬着牙关,气得青筋暴露:“本官要弹劾他......”
可话才出口,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与此人共事多年,好像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除了知道他能言善辩,对自己唯唯诺诺以外,并未掌握他的半点把柄。
奶奶个熊。
楚南栀看着他逐渐颓丧下来的面色,忍不住冷嗤道:“看来康大人弹劾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康铭沅眉梢紧蹙,凝神思考后,忽然语声沉重道:“既然林大人已经掌握了证据,楚娘子又何必再来盘问在下?”
“我想给你求条生路。”
楚南栀肃声道:“或者是给你的家人求点福德,谭主簿并非与你朝朝暮暮的在一起,总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如若你能主动招供,说不定能减轻责罚,至少能让你家里人不受牵连。”
“你会有如此好心?”
康铭沅冷笑了声:“你特意前来,不过就是想打探朱岳被杀案,这一点在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也不清楚。”
他心里跟块明镜似的,谭邈知道的那些事情无非是些俗世利益的牵扯,即便查问清楚,自己也不过是罢官免职,找点关系说说情顶多流放,罪不至死;可要是向这妇人招供了别的事,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如今齐栾已死,只要自己咬紧口风,必能挺过去。
楚南栀见他眼神坚定,刻意不去提朱岳之事,转而言道:“那不如我们聊聊前两任县丞之死,或者说说城西那位上吊的大户家女儿的事吧?”
听到这话,康铭沅眼前一暗,强作镇定的立刻闭上眼:“无可奉告。”
“行,那让康大人休息会吧。”
楚南栀招呼一旁做水刑的衙役:“好好伺候伺候康大人。”
康铭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几人摁倒在长凳上,五花大绑着,之后一块黑布直接盖在了脸上,眼前立时一片漆黑,只感觉到脸上一股热流缓缓袭来。
楚南栀看着腾腾的热气,一脸讶异道:“怎么打的还是热水啊?”
那衙役经验丰富,老沉稳重的答道:“楚娘子放心,热水效果更好,温度小的们调过,烫不死人。”
“这样好,这样好。”
楚南栀乐滋滋的看了眼淡定自若的胡茂锡:“康大人今日也是折腾的够呛,用热水给他提提神,正好解解乏才有精神与大家叙话。”
见此情形,胡茂锡冷眼皱眉道:“楚娘子觉得这样有用?”
这恐怕还不如将他狠狠的打一顿来的解气又痛快。
楚南栀只是笑而不语,静静的凝视着面布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就传出康铭沅“咿咿呀呀”和拼命挣扎的声音。
“拿开帕子。”
楚南栀吩咐了声,见康铭沅白皙面庞展露出来,慢悠悠的问道:“怎么样,康大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
“楚氏,你这贱妇,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在下,别玩这些阴损的招。”
康铭沅气愤的发泄道。
“民妇初来乍到也不过是好学而已,又想帮着大人感受感受你自己创下的这些把戏,要说阴损,在大人面前我实在愧不敢当啊。”
楚南栀见他仍是很嘴硬,又对衙役们吩咐道:“看来康大人还是不够清醒,再帮他提提神。”
衙役们又重新给他盖上帕子,继续往上面倒水。
这次,康铭沅咬紧牙关坚挺了半个时辰,终于熬不下去,嘶声求饶,衙役们揭掉帕子的那一刻,他大汗淋漓的连喘了几口粗气,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我招,我都招,求你别再折磨在下了。”
“行。”
楚南栀先将目光看向胡茂锡:“胡大人,你先确认谭邈供述的事实与他说的是否一致。”
胡茂锡欣喜的点头,拿着誊写的罪状一一展开问道:
“明祯三年,你初到任上便私自加征盐税一成,可有此事?”
“有。”
“明祯四年,你巧立名目,先加征渔税一成,又将城南十里外两百亩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