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守护疆土几十年,手握十几万镇北军,若真是前朝余孽早就反了,还能等到今日?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薛氏叹了口气道。
“顾老将军功勋卓越劳苦功高,顾家又怎会与前朝余孽有关。”
“只是这双鹤捧寿早就随前朝湮灭,这么多年也没再出现过,怎会突然出现在顾老夫人身上?”
薛氏做出一副担忧的姿态。
“妾身是怕顾府被有心之人利用,毕竟镇北军十几万将士忠于顾家,若是……”
她说到这讪讪的笑了笑,话虽没说完,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老夫人气的不行,“镇北军效忠的是皇上,我们家老爷只是代为掌管,你这话说的未免太不负责任!”
瞧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顾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这女人是在暗示,他们顾府与前朝有牵扯呢!
怕婆婆受刺激,一直在一旁扶着的郭氏也气冲冲的道:“不过是几针刺绣而已,双鹤又不是多罕见的花样子,赶巧碰上一样的图案又有多稀奇。”
她撇了撇嘴讽刺道:“听说于尚书夫人的女红极差,向来拿不动针线,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鹤有灵气乃祥瑞,寓意着吉祥,经常被晚辈用在绣品之中献给长辈,若照你所说,绣有双鹤便与前朝有关,那嘉南国岂不是有泰半女子都是前朝余孽?”
薛氏被怼的哑口无言,再加上被人揭了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不精彩。
然而郭氏还没说完,昂着头指着薛氏步步紧逼。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绣出这图案的是贤阳郡王手下之人,不说赶紧让你那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耍心眼的夫君将人提过来审问,反而在这里怀疑被无辜牵连的我们,这是何道理!”
她一口气说完,深呼吸几下,翻着白眼总结道:“如此不辨是非,我看你不仅女红差,连脑子都不怎么好使!”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顾南烟的影响,她竟丝毫不觉害怕,只觉得这些人离谱的很,只凭一个图案而已,便想冤枉他们一家?
想得美!
郭氏摆出一副随时随时迎敌的架势,怒瞪着薛氏。
薛氏:“……”
说得好!
顾南烟回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实在没看出来,她这个便宜大伯母战斗力还挺强。
就连顾老夫人都惊愕万分,一时间连生气都忘了。
这个儿媳妇嫁进顾家二十年,向来和善温良,即便对待犯了错的下人也不曾如此火大过。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顾曜此时也已缓步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老妻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双鹤捧寿图一事老臣的确不知,不过既然这位夫人如此笃定此乃前朝皇室御用,想必定能拿出切实的证据罢。”
顾曜眯着眼沉声道:“否则这么大的帽子老夫可不敢戴,定会如数奉还!”
他说罢眼神一厉,狠狠地瞪向于伟升。
于伟升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的问薛氏道:“夫人所言可有实据,若是有的话不如说出来,也好教人心服。”
今日之事本就是早有准备,只要将这与前朝余孽相勾结的罪名扣实,一直处处与他作对的顾曜定难再翻身。
想到这,于伟升不由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薛氏赶忙回道:“那本传记我只是大体翻阅了一遍,具体的记不太清,不过双鹤捧寿图乃鹤阳公主所绣,其中暗含了‘鹤阳’二字。”
“是否为巧合,只要将之除下交给妾身一看便知。”
顾南烟闻言皱眉,抹额这种东西如同年轻女子佩戴的珠钗头饰,当众解下是种十分不体面的事。
而这薛氏让顾老夫人将抹额解下交给她,分明是在踩脸。
她幽幽道:“夫人这话未免无理,你可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
“不过是抹额而已,怎能与宽衣解带相提并论。”薛氏羞愤道。
“而且这也是为了证明顾家清白,顾老夫人莫不是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她直直的看向顾老夫人,眼神中带着挑衅。
顾南烟还待说什么,还没等开口就被顾老夫人拦住。
“尚书夫人说的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身虽已年过半百,却也不是那不开化的人,为了我将军府的清白,摘个抹额而已,算不得什么。”
说罢她安抚的拍了拍孙女的手,语气十分平静。
“只是尚书夫人需清楚,老身一人脸面是小,整个将军府的声誉却是大事。”
“若证明这抹额没有问题,你可愿当着众位文武百官的面,代表吏部尚书府向镇北将军府赔罪!”顾老夫人脸色一肃,威严的道。
“这……”薛氏一愣。
若是事有差池,她一个人向对方道歉倒也没什么,总归她只是个后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