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缘一会被产屋敷先生擢升为柱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天起,继国缘一他们那支杀鬼小队的演武场便总是会迎来一个又一个或者心怀不甘又或是满心探究之意的“客人”。
他们造访的理由不一而足,但谁都清楚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演武场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继国缘一,只是身为被观察研究中心的继国缘一似乎对外界的视线和变化都毫无感触,每天还是照常规律地进行自己的训练,挥完剑后便坐到树荫下短暂休息。
朋友带着带着一壶水坐到缘一身边,将水丢给了他,缘一打开瓶口仰头喝了几口,从嘴角溢出的水慢慢流过他的喉结,又顺着他喉结的弧度流进衣襟里。
随意地擦了擦脖子上的水,缘一朝身边的人随意低声说了句:“谢谢。”
朋友随口道了句:“不必。”又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正在门口观望的一名面生的剑士,哂笑一下,用手戳了戳缘一,朝那个面生剑士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个剑士大概正辨认谁是那位风头正盛的继国缘一,在和鬼杀队的人交谈过后,视线便很快就朝这个方向照过来了。
“缘一,现在你可是我们这个鬼杀队里的珍稀动物了。”朋友口吻颇为调侃,他没什么坏心思,不过用此来打趣继国缘一确实是个不错的乐趣。
在继国缘一将要被任命为“柱”的那天开始,这样的趣事便时常上演,甚至成为了其他人眼里每日必看的剧目。
毕竟,其他的剧目都是要花钱看的,这个可是每天免费不断上演的啊!
对朋友的调侃继国缘一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是动物。”
朋友噎了一下,又莞尔一笑道:“好吧好吧,我说错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只是朝他们看来的剑士已经走到了继国缘一近前,他的个子已经很高大,手放在腰间挂着的日轮刀刀柄上,严肃地看着面目沉静的缘一。
剑士颇为挑衅地问:“你就是继国缘一?”
缘一似乎看不出对方的敌意,他微微颔首,平静地说:“我是,你又是谁?”
别人问什么缘一就乖乖答什么,一点别的意思也听不出来,所以别人问他是谁,缘一作为礼貌自然也要询问回去。这本是很正常的,在佑果眼里这样乖巧的缘一有着和其他人全然不同的可爱之处,只是在充满敌意的人眼中,继国缘一这样毫无波澜的反问便是充满挑衅意义的宣战了。
对方剑士咽了咽气,他冷着脸向继国缘一发起了挑战,“听说你已经被主公选为下一个柱了,我想看看你和我之间到底谁更厉害。”
这话一说出来就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了,可是偏偏这话对谁说都可以,对方剑士说的对象却是缘一,于是这样充满敌意和挑衅的话落在缘一耳朵里便自动化为一句毫无感情波动的疑问:“我和你谁更厉害?”
缘一微微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剑士,阳光穿过树荫落在他的眼上,继国缘一便自然地眯了眯眼静静看着对面的剑士
,过了几秒钟才平静地说:“我比你厉害。”
继国缘一本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而这样的回答毫无疑问是点了炸药。
对方剑士心里还想:他眯着眼睛看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剑士的尊严不容挑衅,对方脸色不好看起来,原本和缘一坐在一起的朋友见此也默默起身,拍拍屁股脚步欢快地准备选个最好的观战地点去了。
“你!”对方脸色瞬间铁青,朝继国缘一行了刀礼——即使气的上头,他还是很懂剑士之间的礼貌的——接着发出这片演武场上最近每天都会上演的约战邀请。
被约战的缘一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么?”
“……那好吧。”
缘一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和他切磋剑道——毕竟,要为伤员敷药的佑果会很辛苦的。
……
缘一又要和剑士切磋的消息风一样地吹到佑果耳朵里,女队员们嘻嘻哈哈地凑在佑果身边说:“佑果医生,你又要过去了。”
佑果本来正在配药,闻言手一顿,抬头朝躺在躺椅上悠闲地扇扇子的松田医生看去,松田医生头都没抬,挥扇的手扬了扬,这便是他的意思了。
佑果洗了洗满是苦涩药香的手,提起放在角落的药箱后回头朝年少活泼的女队员们笑了笑,抬脚暂时离开了医疗队。
他的目的地正是缘一所在的鬼杀队演武场,正如缘一这些天每天都会受到比试剑术的邀请,佑果也每天都需要跑去演武场为伤员治疗——治疗的自然不会是继国缘一,而是被缘一几剑击倒毫无还手之力昏迷过去的剑士们。
脚刚刚踏进大门,佑果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剑士们拥着推到了演武场中心,缘一背对着他,影子斜斜地落下来罩住了佑果,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高高竖起披在身后,阳光洒在他的红发看起来像是从天上流淌下来的一束焰火。
“缘一,你哥哥来啦!”有人玩笑似的喊道。
背对着佑果缘一这才侧脸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