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下意识握住了眼前晃动的手臂,伶仃的手腕在禅院甚尔手中像一根一折就断的竹竿,禅院甚尔忽然笑了一下,垂首靠近佑果。
“如果我说,我想把他卖了,你会怎么办?”
佑果脸上立刻挂了霜,他盯着禅院甚尔近在咫尺的脸冷冷道:“那他可以没有你这个父亲了。”
禅院甚尔在佑果眼中看不出玩笑的成分,他不恼怒,笑容中还带了一些释然。
“挺好。”禅院甚尔懒洋洋的,眼中情绪深不见底,口吻却玩味:“我都要嫉妒了。”
禅院甚尔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燃,明灭的红光坠在他唇边,佑果又蹬了禅院甚尔一脚,这次倒是随意多了,没有咬牙切齿的怒意。
禅院甚尔斜过眼看佑果,佑果抬手朝禅院甚尔嘴边的烟伸去,被禅院甚尔又捏住了手腕。
“干嘛?”叼着烟的禅院甚尔含糊不清地说,“他们两个又闻不到。”
烟雾朦胧了禅院甚尔凌厉的五官,让他在此时显出一种颓废的俊美。
佑果说:“吸烟不健康。”
他不喜欢烟味,但是却要承认抽烟的禅院甚尔有种颓靡的帅气。
禅院甚尔有时候搞不清佑果,都能做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了,但是在某些事上却还天真的像个孩子。
烟被禅院甚尔夹在指间,禅院甚尔笑了一声,轻描淡写:“死不了。”
佑果无语半天,和禅院甚尔说:“出去抽。”
两个人走出屋子站在院中,雪花像被撕碎的纸片抛洒在空中。
禅院甚尔的烟瘾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哪有那么简单就戒掉,佑果盯着吞云吐雾的禅院甚尔看了很久,忽然道:“给我一根。”
禅院甚尔一愣,他看了眼佑果,没有拒绝,抬手将口袋里的烟盒丢给他。
佑果生疏地抽出一根烟,学着禅院甚尔的动作将烟放在嘴边想要点燃,只是院子里风大,打火机的火苗微弱到刚打着就被风吹灭了。
禅院甚尔看佑果笨手笨脚的模样心里发笑,和他不同,看上去乖巧干净的佑果和烟这种东西格格不入,看佑果学他抽烟的样子禅院甚尔就像看到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干脆朝佑果勾勾手指,声音低哑:“过来。”
佑果以为禅院甚尔是想帮他点烟,乖乖地贴脸过来,禅院甚尔身高臂长,手掌贴着佑果的后脑勺向前推了推,佑果猝然靠近,禅院甚尔嘴上明灭的烟卷贴在佑果未燃的烟头上。
烟雾和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佑果直勾勾地看垂着头的禅院甚尔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一时忘了神,直到面前的禅院甚尔若有似无地发出一声哼笑:“吸气。”
佑果下意识跟着禅院甚尔的命令吸了一口,呛人的味道顺着他的口腔进入肺腑,浓烈的气味让佑果一时间无法接受,口腔又干又涩,佑果在弥漫的烟雾中猛烈地咳嗽起来。
只不过是一口烟就狼狈成这样,佑果口中的烟卷被禅院甚尔从他的嘴边拿走掐灭,禅院甚尔轻笑说:“小孩子别碰这种东西。”
佑果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才恢复过来,听禅院甚尔的话有些不满地说:“我们两个一样大!”
禅院甚尔“哦”了一声,眼神无所谓。
他怎么觉得佑果比他小呢?
一口足够让佑果对烟这种东西敬而远之,他有些嫌弃地避开凑近的禅院甚尔拍打开飘来的白烟,禅院甚尔抓着他的手腕不让走,佑果嫌弃地说:“抽烟就别靠近我。”
禅院甚尔心想佑果胆子挺大,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上一个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但是转头一想,要是佑果面对他畏畏缩缩,他大概也会觉得无趣吧。
掐灭烟卷,烟雾很快被风卷走,禅院甚尔吐了口气,看向佑果,“没味道了。”
佑果很嫌弃地说,“不一定。”
禅院甚尔视线触及佑果的唇瓣,然后笑起来,“确实没有了。”
他低头靠近,在佑果察觉警惕之前先一步抓住了想要拔腿就跑的兔子,冰冷的手贴在同样冰冷的脸颊上,禅院甚尔和佑果耳鬓厮磨,玩笑道:“要闻闻看吗?”
怎么个闻法禅院甚尔没有说,不过他下一步的动作解决了这个问题。
佑果目光一颤,禅院甚尔已经低头咬上了他的唇瓣,带着凶狠的充满掠夺的气息。
就像一只饥肠辘辘,永远不知满足的饿狼。
佑果仰着头,他的视线里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是一抹深绿,像是幽暗的密林。
有力地臂膀将佑果抱在怀中,佑果双臂环住禅院甚尔的肩膀,两人跌跌撞撞地跌进佑果的房间。
暴烈的,像火花与火药相撞的热烈席卷了佑果和禅院甚尔的身体,极冷与极热的温差让佑果脸上浮现如醉酒一般的微醺。
紧抓着禅院甚尔脑后黑发的佑果有些恍惚地想。
烟的味道确实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