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你个贱蹄子还真是反了天了!”周黄氏这下子也不怕大雨了,拿着扫帚就要冲到外檐下去和明月拼命,只是最后被宝贝儿子拉住了胳膊。
周成文铁青着脸看着明月,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怒意和失望:“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会毁了我?陈明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当真这么无情?”
明月:无情?真是驰名双标。你都不管妻女死活了,还想妻子替你考虑,你的脸有(-这么大-)。
“要么银货两讫,要么你死我活,反正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也吃不了亏不是?”说到这,明月微微眯了眯眸子,对周黄氏挑衅一笑:“对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周陈氏的想法被看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陈明月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她将来可是要当诰命夫人的,她才不想偿命不想死。
倒是几个妯娌面面相觑,总感觉这个三弟媳(嫂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周成文也发现了明月的不同,不过他依旧十分笃定地看着明月道:“你不会去闹的,陈明月,别忘了你爹还在书院里当夫子,他这人最怕丢人了,你要是真去闹了,他可不会再认你这个女儿。”
是了,陈秀才那人确实最在乎脸面,为了那张脸就任由女儿被周家人欺负打骂,还觉得都怪女儿生不出儿子来。
周家人也是晓得陈秀才的德行,知道陈明月背后没人撑腰,这才敢这么欺辱她。
可明月又不在乎陈秀才,所以管他认不认她?
再说了,上一世的原主多认命多听话啊,结果呢?陈秀才还不是没让她进家门。
“反正今天被你赶出去了,我爹也不会再管我,那我就破罐子破摔得了。”明月脸上挂着笑,一派从容淡定地道:“你尽管试试我会不会,我今儿个就把话放这里了,不给银子就书院见、公堂见,哦,对了,你成亲的喜堂上也见。”
她的话中之意很显然,只要周家不给银子,她就和周成文纠缠到底。
没人再说话,空气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明月只冷眼盯着周成文,一副铁了心无所畏惧的模样。
过了良久,周成文阴沉着脸,肩颈慢慢地颓塌下来,语气僵硬地道:“给她,给她三十两,让她滚!”
周黄氏和几个周家媳妇儿都徒然瞪大了眼,可是见着儿子(小叔子)的表情后,她们硬是没人敢反驳半句。
周黄氏捏紧了手中的扫帚,牙都要咬烂了,却还是黑着脸听儿子话回屋拿银子去了。
周成文在周家,本就是话语权最重之人,几代人中就出了这么一个会念书的儿子,他可是周家的未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黄氏才磨磨蹭蹭的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去。
不过周黄氏还是舍不得这三十两,毕竟这几乎是老周家的全部家当,所以她攥着那布包就是死活不愿意松手。
最后还是周成文一把抢过来,朝着明月愤恨的扔了过去,“给你了,带着那小结巴滚吧,不要再让我见着你们。”
布包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碎角银子和铜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周家婆媳见着真是心都要碎了,恨不得马上去捡起来揣自己兜里得好,那里面可是有三十两啊,都能买上两块良田了。
周黄氏更是狠狠地剜了明月一眼,好像在警告她要是敢动那银子就和她拼命。
要知道这三十两几乎算是老周家的全部家当了,是计划着给周成文将来进京赶考的盘缠。
明月看着周家人肉痛的模样,也不在意这些铜板碎银子上粘的泥了,她让小丫头搂紧自己脖子,蹲下身就利落地将地上的银钱又拾回到布袋里,将布袋打个结挂腰上,她这才看向周成文。
“还有和离书,你也一并给我了吧,我自会上交官府,更改户籍。”
周成文哪有想过什么和离书?倒是早早地写好了一封休书。
不过周成文也察觉到了今时不同往日,他这个媳妇儿是个有算计的人,就是平日里伪装得太深了些。
等过了眼下的关键时候,待日后他和王家小姐的事情成了,或者等他做官了,他自然多的是法子把今日的面子找回来,此时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便让明月再等等。
见着周成文进屋去写和离书去了,周家婆媳就有些耐不住了,眼珠子一个一个的都落在了明月腰间的布袋上。
而明月身上都在冒冷汗,整个人也越发无力,她只能将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墙壁,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在周成文对周家女人的震慑力还是够的,所以直到周成文拿着和离书出来,周家婆媳也就只敢嘴上花花,根本就不敢做什么,生怕坏了周成文的事儿。
亏得周成文也怕和离书湿了污了字和印章,所以还特意放在了油布里,这倒是省了明月的事儿了。
拿了和离书后,周成文本来还指望着明月说几句软话,结果就见着以前那个向来柔弱温顺的女人抱着女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