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的针锋相对,宁知夏对宁思瑜的痛点很了解。
看着她那剧变的脸色,宁知夏就像看见了他们那个小三妈被打击的样子,那种愉悦无法言说。
“以前你总觉得是周京墨不懂怎么喜欢人,可现在他倒挺会讨好那个情人的。珠宝衣服一车车送,祁家的生鲜每天供应,再忙也会抽空回去陪人家吃饭。”
“再想想你,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一开始只是可怜你,后面是懒得管,再后来,是想要利用宁家,所以容忍你。你看不起棠恬,但实际上你和棠恬是一样的,都被他一脚踹……”
“闭嘴!你他妈闭嘴!”宁思瑜抓着面前茶几上的文件就扔过去,飘飞的纸张落得满地都是。
从一开始的疾言厉色,到中间的无法反驳,再到现在的发怒发狂,这样的程序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宁知夏甚至眼睛都没闭上,就那样隔着纷飞的纸看她被踩中痛脚的狼狈样子。
然后如同以前的每一次,她仍然会继续说。
“你知道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让周京墨对你高看一眼,只会惹人嫌吗?因为你一直针对错了人啊。”
她笑着举了个例子:“你看,我那么恨你妈,但我并没有要死要活地举着刀杀她。我要的是让宁华智后悔,那之后你妈都不用我动手就会活得比我妈当年还要痛不欲生。”
她从来没在宁思瑜面前掩饰过她对她们父亲的痛恨,还有对他们母女三人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厌恶。
宁思瑜也只有小时候表达过愤怒,后面的十几年,每一次都能麻木地听完,仿佛这只是她们交流中必不可少却也毫无作用的两句过渡,并没有实际意义。
“你什么意思?”宁思瑜发泄过,又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问出这句话。
然后宁知夏就轻声说:“错的人到底是谁呢?不是你,也不是那个情人,不是所有围着周京墨的女人,是周京墨自己。你为什么不报复他?是因为太喜欢?还是因为他不好对付,所以你的刀只挥向比你弱的人?”
轻言细语说着最狠最辛辣的评价,宁思瑜下意识垂眸看着地面,避开她的目光。
有时候她会觉得,和宁知夏交流时,有种被不知道谁操控意识的感觉。
问出自己不想听答案的问题,说出自己不想听见的话,然后又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思考。
错的人是谁?周京墨这么绝情狠心,难道不该被报复吗?这么多年来,他的眼睛里都看不见她,那要做什么,才能让他无比专注地看着自己?
片刻后,宁思瑜抬头:“说得好像你有办法一样。”
“我确实有办法。还多亏了你那好弟弟,和周京墨合谋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那个女孩儿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周京墨会接受宁斯云送给他的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更漂亮的人,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新鲜有意思。宁斯云送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女孩儿,周京墨可以当养女儿一样养着她,调教她依赖自己,把她捏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换句话说,他们一直在骗那个女孩儿。”
宁思瑜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骗她什么?”
宁知夏:“这就需要你自己查清楚了。我接触不到周京墨,宁斯云那里也防得很紧。不过,你弟弟应该不会防着你。”
宁斯云不会防着她?宁思瑜嘴角扯出微不可见的自嘲弧度。
外面有人敲门,宁知夏站起来,高跟鞋踩着落满地的纸张往外走。
“消息分享结束,你该听汇报办公了。”
她拉开门,外面办公区的嘈杂声音一下涌入。
门口的人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拿着文件进来,看见满地的纸还有点吃惊。
宁思瑜坐上那张办公椅,看着那人把纸都捡了起来,又听着他递上文件要求签字。
钢笔拔开,她没第一时间写下名字,而是忽然问:“之前公司里是不是出去过两个小艺人,叫明珠和肖钦?他们现在在哪儿?”
那人不太清楚,叫了另一个了解艺人动向的人进来。
“他们都在外面拍戏,地点还挺远。”
放得那么远,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她下发命令似的,很自然地说:“把他们叫回来。”
本以为是轻轻松松的事,她都要分心去落笔签字了,没想到那员工却支支吾吾地没答应。
“宁总说了,那两个人非必要不用回来。如果要回来,只能是他要求的。”
宁思瑜冷下脸:“所以我根本没用是吧?那还叫我签什么字?”
文件上落下一笔的字立马收住,她把钢笔扔开,把文件甩在那人身上。
“去找你们的宁总签字好了。”
两个员工低眉顺眼两分钟,还真抱着文件出了办公室。
宁思瑜脸色难看,半晌后又讽刺地笑出声。
宁斯云当初说给她几个人手辅助她处理工作,什么都听她的。结果呢,这就是“什么都听她的”?
可真是她的好弟弟。
不过,她又想着,那两个十八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