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合同看了又看,确实是李董亲手签的字,还盖着红色的私印。
她想要把合同放进包里,包包太小放不进去,需要折一下才行。
对折后会有折痕,要是不小心把什么字折没了怎么办?只好作罢。
想了想,她决定卷起来,像小时候藏考试不及格的卷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藏进袖子里。
“小姐,这里有果汁和牛奶,请用。”一名穿着女仆装的佣人来到楼欢面前蹲下,放好果汁和牛奶。
楼欢坐好,看着女佣稚嫩的脸庞,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小姐,我今年十七岁。”
华国法律规定未满十六周岁才算童工,十七岁那便不是。
楼欢看着女佣的样子,总觉得充斥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无论是她们家的佣人,还是秦家,亦或是萧家的佣人,都不会选择年龄这么小的孩子?
而且她生得白嫩,腰肢纤细,看着和她说话的声音一样柔软,感觉用力一捏就能折断。
弱不禁风的样子比大多千金小姐养得还娇,不像是做佣人的料。
偏偏又没有千金小姐的那股气质,举手投足间多了一种勾人的低俗。
楼欢觉得十分诡异。
放在面前的果汁和牛奶她一样都没碰。
“谢谢,我不渴。”
女佣仰头看着她,蹙着一点眉,柔柔弱弱地问:“小姐你不喝吗?”
“我不渴,谢谢。”楼欢又一次微笑拒绝。
女佣再次询问:“小姐你真的不喝吗?”
楼欢端着客气又疏离的微笑点头。
“好吧。”女佣觉得有些可惜,拿起牛奶自己喝了一大口,白色的牛奶从嘴角流出一点,舌尖又重新卷进嘴里。
楼欢的喉咙一阵干呕,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正视牛奶了。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空气中还飘着一点烂苹果的味道。
楼欢尚未来得及回头,一块白色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烂苹果一样的刺激性气味,是能让人昏迷的乙醚,不断地钻进楼欢的鼻孔和口腔。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抓住身后人的手腕,很细,后脑勺碰到一大片柔软。
捂住她口鼻的也是个女人。
楼欢不断地呜咽出声,双腿蹬着面前的茶几,求助般地看向阳台。
林伯伯!林伯伯救我!
然而发出来的只有呜呜声。
面前的女佣担心她踢到果汁和牛奶,把东西往旁边挪了挪。
阵阵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爬,楼欢猩红的眼睛里含着深深的恐惧。
唯一的办法是弄出大一点的动静让林伯伯听到。
明明林伯伯就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就像深陷泥沼的人看着上面有一根藤木,却怎么也抓不到。
滚烫的眼泪不断往下坠。
楼欢拼尽全力,踢动了茶几,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的眼底燃起希望。
林山听到动静要回头,却被李董伸手揽住,告诉他:“李氏法律顾问的位置不想要了?”
林山僵住身体,最终没有回头。
藤木让人斩断了。
乙醚发挥作用,楼欢只觉得眼皮无比的沉重,再怎么使劲都撑不开,晕了过去。
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水。
两名女佣一个抬着楼欢的上半身,一个抬着楼欢的两条腿,把人带进电梯,一路向下。
待李董说完合作愉快以后,林山回头,已经不见楼欢的身影,只有沙发前的一点狼藉。
林山的脸色白了又白,“李董,楼欢她……”
“她先回去了。”他在撒谎,两人心知肚明。
林山的指尖发凉,内心忐忑不已,试探性地问,“她会安全回家吧?”
“你放心,我很喜欢这小孩。”李董笑眯眯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不再抑制眼里的垂涎。
林山顿时心惊肉跳,他以为李董是为了钱,万万没想到是为了人。
李董的年纪都能做楼欢的爷爷了!
林山眼底闪过慌乱,李董拍拍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林律师担心楼欢,毕竟林律师这些年在楼家拿了不少钱。”
模棱两可的两句话,林山心头大颤,和李董对视良久,最后心照不宣地挤出一个微笑。
“既然楼欢已经先走了,那我也走了,多谢李董给我们律所机会。”
“林律师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董笑笑,叫助理送他出去。
林山前脚离开,李董后脚坐电梯下负二楼。
这栋别墅的地底下,是另一番景象。
灯光昏暗,铁室冰冷,楼欢安静地躺在一个铁笼子里的大床上。
像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李董对着女佣说,“小雨,好好调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