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熟悉又信得过的律师只有一位,便是她们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林山。
楼欢叫他林伯伯。
她父母刚创业的时候,林伯伯是公司的法务。
多年后林伯伯辞去法务一职,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后来又参与了她家公司的竞标,成了公司的法律顾问。
比起法务,一家大公司的法律顾问更赚钱。
楼欢按着记忆里的地址来到林山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很安静的巷子口。
周围有几家服装店,还有一家花店,一家咖啡店,这里不是什么繁华地段,来往行人也不多。
楼欢走进去,律所紧闭着门。
今天也不是周末,怎么会没有人?
楼欢左顾右盼一下,对面咖啡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说律所上个月搬走了。
好像搬到了市中心。
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楼欢卖掉铺子的地方。
不等楼欢找人打听,她已经看到了“林山律师事务所”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走进大厦坐电梯的时候,楼欢心里在想,林伯伯这些年挣了不少钱,才能把办公区搬进这里面。
到了律所,前台给楼欢倒了杯热水,请她坐下,便去了林律师的办公室敲门。
“进。”林山四十来岁,梳着背头,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手指上夹着刚点燃的烟。
“林律师,外面来了一位姓楼的小姑娘找你。”
听到“楼”这个姓氏,林山一个恍神,烟头的星火烫到指腹上。
“林律师你没事吧?”
“没事。”林山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烟头抵进烟灰缸里碾灭,抬头问,“多大?”
“十七八岁的样子。”
“知道了,你把人带过来。”林山拿过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前台觉得林律师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之前来了大客户也没见这么紧张过,难道那个小姑娘身份不一般?
前台怀着疑惑,把人领到林律师的办公室。
门合上,楼欢亲切地喊了一声,“林伯伯。”
林山笑得一脸慈祥,“楼欢你来了,快坐快坐,我让人给你泡一杯咖啡来。”
“不麻烦了林伯伯,我今天来找你有事,比较急。”
“那你说。”林山双手在裤缝上擦了擦冒出的一点汗。
楼欢想请他和自己去一趟李家,到时候需要看一下债务合同,也需要拟一份债务两清的合同。
她不是要林山白帮忙,而是出钱请他,按照市场上的价格给。
卖了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楼欢身上还有点余钱。
林山义正辞严地说什么都不肯拿钱,拍着胸脯保证能把这件事办好,算是还当年楼家愿意用他的恩情。
楼欢见他意志坚决,也不好再强塞,感激地说着谢谢。
律师有了,他们坐上张年的车去李家。
到达李家已是傍晚。
他们没有从正门入,而是从后门。
林山感到一丝疑惑,却也摸不清这些高门大户的心思。
去见的人是李氏药业的董事长,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可能是老年人不喜欢正门见客。
林山看出楼欢多少有点紧张,在一旁安慰说有他在,不会有事。
楼欢的心才慢慢踏实。
可是刚落地的心在见到李董事长的那一刻,又重新提到嗓子眼。
楼欢目瞪口呆。
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又遇上了!
C市姓李,姓张,姓刘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让她撞破他们的秘密,然后又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张年是张嫣小富婆的大伯,这个李董事长是他们家的债主……
疯了。
楼欢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楼欢,楼欢,你怎么了?”林山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像失了神,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楼欢的魂重新被拍回来。
“啊,我,我没事,没事。”楼欢深呼吸,什么倒霉的事没遇见,冷静一点。
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听到秘密的侍应生。
她只是来拿钱还债而已。
坐在沙发上的李董见她这副模样,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那晚戴了面具没发现,现在一看,长得又白又嫩,像个没张开的花骨朵。
他就喜欢没开苞的小姑娘。
垂涎的神色不由自主展露出来,张年轻咳一声,才把人唤回正经样。
张年笑着说:“李董,这位就是楼放清的小女儿,拿着钱来还债的,辛苦李董把合同原件什么的准备一下,好让楼小姐把钱还了。”
这事张年早就和他通过气了,李董笑笑,“楼放清养了个好女儿,来人,你书房里把楼家的欠款合同拿来。”
楼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