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薛涛的人?这倒也说得通。你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想要在大梁灵州立足,没有官府的默许肯定不行。薛涛将你捧成秋江楼花魁,当然这里面也有你自身条件优秀的原因。这次我来灵州处理蜂窝煤相关事宜,薛涛故意冷落我是第一步,放任东庆民乱和纵容临清乡绅是第二步,由你们出面鼓动秦旭邀请我参加芙蓉宴是第三步,在芙蓉宴设置考验乱我心境是第四步,饮宴上软硬兼施众人逼宫是第五步。”
裴越不紧不慢地说着。
林疏月认真听着,但是越听她的脸就越红。
因为裴越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搓动双手,偏偏此刻林疏月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又抱着她的腰,林疏月其实很怕痒,可是又不敢挣扎。
裴越恍若未觉,继续分析道:“第五步失败后你便出现了,想来你就是他计划中的第六步?应该不止你一人,至少谢新词也是薛涛手中的棋子,或许还有别人。你们便是他的美人计?想要让我迷失在温柔乡里,这其实也算是一步好棋,你可知道为何?”
林疏月睁大眼睛,无辜地摇摇头。
裴越微笑道:“我是定国庶子。你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应该听说过大梁定国公裴贞?从血缘上论,他是我的祖父。不过我前些年日子不太好过,只是在三年前出府之后才逐渐好起来。不瞒你说,我其实从来没体会过纨绔子弟的生活,也并未与女子亲密接触过,薛涛想要打探到这些消息不难。”
林疏月登时明白过来,一个过往境遇艰难的庶子,陡然一飞冲天成为皇帝信任的臣子,他又怎能在万丈软红中保持初心?
只是方才的遭遇在提醒她,面前这位年轻权贵可不像是没碰过女子的雏儿,眼下自己还被他强行抱着坐在腿上呢!
看见她疑惑的眼神,裴越哈哈一笑,并未解释。
他在这个世界确实还是个雏儿,但前世可不是,不说那些生意场上的交际应酬,起码也有过两任正式确立关系的女友。
林疏月红着脸,低声道:“爵爷既然都猜到了,为何要这般为难疏月?”
裴越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神色微妙地问道:“你就这样老实承认?不怕薛涛日后找你的麻烦?”
林疏月微微摇头道:“这些是爵爷自己猜出来的,又非疏月所说,方伯大人怎会寻我的麻烦呢?”
裴越定定看了她片刻,然后轻轻一笑,忽然将脑袋靠在林疏月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极清新的香味,悠然道:“既然我选了你,那么薛涛的美人计便只能依靠你,可是你这般被动,又怎能完成灵州刺史交代下来的任务呢?”
若是换做平时,以林疏月的机敏和才智,早就能听出裴越的言外之意。只是今夜她先是被裴越纵意轻薄,虽未曾真的及乱,可已经大大超出她的承受能力。说到底她还是清白之身,往常那些男人哪怕掩饰不住眼中的欲望,也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才能够足够平静地对待。后面裴越又以威势凌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足以震住一个流落异国无家可归的风尘女子。
再加上两人此刻的状态,她始终坐在裴越腿上,最怕痒的腰间又被裴越抱着,脑子里没有变成一片浆糊已属不易,哪里还能达到平时的清醒状态?
思索片刻,她艰难地答道:“疏月只是一介弱女子,还盼爵爷照拂一二。”
裴越在她耳边说道:“你的确是弱女子,只可惜你不是一个老实的弱女子。”
林疏月悚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以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裴越自然能感觉到这个变化,因为林疏月看不到的缘故,他面上微露心软神色,眼神显得有些犹豫。
林疏月声音微颤道:“爵爷此言何意?”
裴越轻叹一声,然后将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上,摇头道:“罢了,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而已。”
林疏月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裴越没有再用言语试探,直截了当地说道:“薛涛是何等自信人物?他根本不相信我敢直接翻脸,更不可能安排你做最后的伏手。疏月,并非我瞧低你,而是你应该也了解过自家父辈在官场上的谋划,像我们这些人做事,绝对不会将扭转局面的胜负手寄托在一介弱女子身上。”
他微微自嘲道:“如果真是薛涛安排你在那里拦着我,刘仁吉又怎会当着我的面同你递眼色?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薛涛就算再胆大包天,他也不敢用西吴的人做间,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灵州刺史。”
林疏月面色微白,眼神黯然。
裴越淡淡道:“不必自怨自艾,此事与你无关。大梁的皇帝陛下也是人,他怎会允许自己的封疆大吏与敌国官宦之后不清不楚?虽说你家出了事,可谁敢断定这不是伏线千里所图甚大的苦肉计?”
林疏月想了想,悲凉道:“原来在你们眼中,我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倒也未必。”
裴越饮下杯中酒,示意她帮自己倒满,冷笑道:“至少在陈希之眼中,你不是一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