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作为一名审讯老油条,钟清晏很清楚现在的沈一河是个什么情况,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沈侍郎身边,俯下身子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难道以为我们锦衣卫真的会轻易动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我们锦衣卫虽然强势,但很多事情我们也是能够拎得清的。”
钟清晏用手指点了点牛皮纸。
“光凭这些,我们完全可以判你的刑,你自己看看吧。”
沈一河惊疑不定的拿起自己身前的牛纸皮,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越往下看,沈一河的神情就越来越惊惧。
看到最后,沈一河将牛皮纸放回原处。
“大人,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我也无话可说。”
“这么说,你认罪了。”
沈一河无奈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他的样子有些释然,似乎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一般。
钟清晏俯下身,用眼睛死死地看向沈一河。
这看的沈一河有些发毛。
“干……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这一刻,沈一河豆大的汗珠滴滴哒哒的落在地面上,将水泥地面都浸湿了。
“钟大人,不知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沈一河,我劝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你自己说出来,和我们查出来性质完全不一样。”
沈一河浑身一颤,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不停抖动。
“你应该知道我们锦衣卫对于如何审讯犯人还是蛮有心得的,不知道你这一身肉,能不能扛得住呀。”
这每句话都如同钢锥一般,不但扎向了他的心,而且也扎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沈一河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某些决心。
“大人,能给我来杯水吗?”
很快,一杯水就放在了沈一河的面前。
沈一河拿起水杯,也不顾任何形象,直接一饮而尽。
“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说下去。”
钟清晏回到自己的审讯桌前,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你就聊一聊关于你在户部侍郎位置上是如何贪墨的,从实讲来。”
“大人,原来你是想问这个,我自从升任户部侍郎,想起我以前的贪墨手法,我都觉得可笑,大人,不瞒您说,我以前那些手段真的太低级了”
这句话让钟清晏挺直了腰板,这正是他此次突击审讯的目的所在,自从他当上锦衣卫一处总指挥官的位置以来,查办案件很多,涉及各个部门的都有,唯独户部。
整个户部就像燕国的一片清流一般。
这位沈一河,从兵部升任户部侍郎至今,足足三年有余,而自己能够查到关于他贪墨的证据只有三年前
自从这位沈大人当上户部侍郎之后,他的贪墨线索完全没有了。
这件事情也困扰了钟清晏许久。
“你来讲讲你们户部的高级手法。”
沈一河看着钟清晏,眼神里透出了一些得意的神色。
“钟大人,我来告诉你这其中的门道。”
“我们户部每年都会给一些地方开很多空白文书,帮这些地方处理一些烂账,而我们也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还有这种事?”钟清晏有些惊讶,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些空白文书甚至还可以帮助地方少交税款,这些少交的税款我们五五分成,至于你们为什么查不出来,因为这些钱全都留在当地了,并没有带到永安来。”
钟清晏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贪官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很好,你提供的这些线索特别重要,如果我们查证,一定给你记功。”
沈侍郎连忙摆手。
“大人,我能说这些是我信得过你,而且我现在只求一条活路。”
“好,我答应你,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一定会有一条活路的。”
就在钟请晏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屋外的门被推开了。
“大人,现在锦衣卫召开紧急会议,副指挥使要求在锦衣卫总部的所有人员必须前往开会。”
钟清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一河,你先在这上面画押吧。”
口供递到了沈一河的面前,沈一河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这手押一旦按下,一切都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一河,都到现在了,你还抱有幻想吗,如果这样,你也可以不画押,只不过等待你的永远都不可能是一条生路,你的妻女都去教坊司算了。”
一听到这里,沈一河吓得连忙解释道:“大人,我画押,我画押。”
颤颤巍巍的手按在了口供之上。
书办将口供放在案件专用的机械保险柜中,钟清晏看着一切都干完,便跟着那名通知消息的锦衣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