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已杀戮与折磨了数十年,但他清楚自己在世界上所造就的黑暗,不过是巫王所投下的阴影的一小部分而已。
嘎吱作响的阶梯似乎无止境地向上攀升,他身上的油脂开始开裂,肌肉因极寒而微微颤抖。终于,他抵达了高塔的顶端,纳迦隆德的至恶之所。他的每一丝感官都被仇恨与苦涩的力量激发,这力量渗透在每一口呼吸中,令他难以忽视。
王座室内的黑暗如同一种存在,自成一体,触手可及。黑暗如同病态般地附着在墙上,爬行在地板上,攀爬到塔楼的墙壁上。
伊塞克的身体开始发抖,他那厚重的身躯从未经历过如此异样的冰冷,他毫无一丝脂肪可御寒。他只能看见寇兰的模糊轮廓,而四周无边的黑暗仿佛压迫而来,让他如同被罩上头套般完全失去了视野。
“不,不是这样的……”
伊塞克的感官早已超脱其他人类,他在色孽的恩赐下战斗,以便更深刻地品味猎物的痛苦与胜利的狂喜。在这一刻,他能感受到脑海中传来铁锈般的粗重呼吸声,仿佛塔楼深处有某种巨大的引擎在轰鸣,轰鸣的回声穿透了整座塔。他能感受到某种存在攫住了他的思维,一种爪挠般的触感,正细细翻查他的记忆与欲望,深入他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考验,但他乐于接受这种侵入,他坚信自己会被选定为适合承担这份被召唤而来的任务。冰冷的思维触感从他的意识中退去,他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已渐渐收敛,似乎对他感到满意?
王座室中的黑暗减弱了,他看到一座巨大的王座,上面坐着一尊由黑铁铸成的威猛雕像,一只手臂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奇特的剑,剑鞘闪烁着火焰。这把剑所蕴含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想象到的强大,他的剑与其相比不值一提,仅仅靠近就让他护甲上的魔法逐渐失效。
即使在色孽最神圣的圣地,他也从未感受到神明的存在是如此逼真的具象,杜鲁奇无疑是幸运的,他们的神明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在感。就当他看着这令他恐惧和惊奇的神像时,寇兰已经开始用他听不懂的精灵语说着什么。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想跪地崇拜这座雕像的冲动,因为色孽是个嫉妒的神,肯定会因此降罚于他。
“你不向我的儿子致敬吗?他不值得你的臣服吗?”
就在伊塞克继续凝视着那宏伟而可怖的雕像时,一道充满欲望的声音说道。还没等他反应,苍白纤细的手环上他的脖颈,指甲触碰到他的皮肤,他能感受指甲细长而锋利。当指甲触及到他喉咙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回应指甲的触碰,一种欲望与厌恶的颤栗顺着脊椎传递而下。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那座坐在王座上的雕像稍微动了一下,握着扶手的手抓的更紧了。
“你的儿子?”伊塞克感知着、体会着那只手滑过覆盖他胸膛的护甲,缓缓下移至暴露的腹部,抚摸着肌肉的线条。他侧头望去,捕捉那令他着迷的美丽,苍白的肌肤,深邃如液体黑暗的眼睛,以及曾在他身体上游走过不止一次的丰润双唇。
“是的,我的儿子。”莫拉丝轻盈地绕过伊塞克,站在伊塞克面前。她的美丽如昔日嫁给艾纳瑞昂时那般,她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衣服从领口开衩至腰间。
“女士,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伊塞克不得不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向上方,以免被欲望淹没,他夸张地鞠了一躬。
“确实如此。”莫拉丝说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我收到了您的召唤,女士。”
伊塞克说完后,看着莫拉丝的惊人美貌,他的脑海中已经幻想着如果有机会再将莫拉丝肆意玩弄的场景。当他盯着眼前的女神时,莫拉丝的面容在他眼前扭曲,仿佛在热浪中扭动,岁月的痕迹在他眼球上浮现,岁月的残骸与年华的毁灭堆积在那无法承受的肌肤上。
“是时候对奥苏安开战了。”莫拉丝做出了回应,打断了伊塞克的感知。
“鲜血准备流淌而出了吗?”伊塞克的话语中有一种掩不住的兴奋。
“确实如此。”
“那么我们必须起航,我渴望在画布上施展我的技艺。”伊塞克握紧拳头,舌尖在嘴唇上滑动。
“正如我承诺你的,伊塞克,我们很快会与我们的战士一起起航,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及需要进行的娱乐。”
“那么就向你的神献祭,快点结束这一切,女巫,我渴望刀刃的舞蹈与带来快感的痛苦!”伊塞克朝着那座巨大的铁像点头,随后厉声说道。
莫拉丝先是皱起眉头,当她意识到伊塞克所表达的意思时,笑了起来。笑声如同寒冰般刺骨,穿透了王座室,杀死了在塔楼上方盘旋的食腐鸟。随后,她转向铁制雕像。
伊塞克退后一步,手伸向肩后,握住剑柄。他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他看到雕像头盔的细缝中开始闪烁着橘红色的火光,他感受到一种可怕的生机正在那可怕的铠甲中苏醒,尽管铠甲没有动弹半分。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雕像,而是巫王本人……
马雷基斯从王座上优雅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伊塞克,炽热的呼吸声不断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