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的功夫，他帮我和矮胖系上了领带，从皮箱的隔层里拿出了两双皮鞋随手扔在了地上：“穿吧，鞋码也合适。”
虽然不知道这身西服和鞋子值多少钱，也不知道清洁工是怎么知道我和矮胖的腰围、臀围、胸围加鞋码的，但是既然他出手帮我，我就不敢让怀疑的念头涌上脑海，更不敢怀疑他的用意。一切整理妥当，清洁工又将我和矮胖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收到了皮箱里，随手递给了我：“这些东西就归你们了，走吧，咱们赶紧上去，有车在等我们。”
我又将手里的皮箱转手递给了矮胖，非常狡黠地笑了笑：“矮胖，东西多了不压身，你拽着吧……这天不好，腰酸背痛腿抽筋地……”我还要再找点理由搪塞矮胖，矮胖则瞪了我一眼之后把箱子拽到了手里。
矮胖偏过头向清洁工询问道：“哥，咱这是要干嘛去？”
清洁工没有回答矮胖的话，而是说道：“石颜，你弟弟石秀在那。”顿了一下，他又道，“于广已经在路上了，这事你们得听我的，不然什么都是屁话，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怪不得我了。走，跟我先上去。”说完，他出了门，招呼了那看门大爷一声，带着我和矮胖又走上了斜坡。
我一听清洁工提起于广这个名字，赶忙问道：“是刑侦队的于广？”其实我现在的想法是极其复杂的，以我对这个清洁工的认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诓我，他说石秀在那十童男女之中就一定在那。可是，石秀不是被于广带走了么？
“嗯。这事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跟你说……”清洁工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口，让我再无法多问什么。
我心中暗道，看来于广确实和这个清洁工认识，怪不得他能得到我和矮胖的信息，看来于广从中做了些什么。不过这事也不好说，我给于广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接吗？怎么清洁工又说他已经在路上了？想不通就索性不想，清洁工已经给我和矮胖暗示了很多事了，像他这种人，能够说到这种地步已经算不容易了，毕竟不摘亲带故又没有金钱利益，多猜无益，眼下还是取回我弟弟的尸身要紧。
在山路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口，从车窗里伸出了一只夹着烟的手，不断抖动着，似乎夹着烟的人已经非常不耐烦或者那人心情十分急切、忐忑。清洁工看到那车之后，张口喊了一声：“富广，我来了。”
车里的人伸出了头，肥头大耳、面目可憎、一脸的毛汗，他的嗓音很粗，应道：“哎呀，林大师啊，大哥可是嘱咐我说了，接不到你就不让我参加仪式。你到了就好了，赶紧上车吧，咱现在还能追上。”说着，他打开了车门，下车将临边的后车门随手打开，“哎？这两位是？”
说到这我还得再多说一句，人的用词是很奇妙的一种东西，比如富广这人说“两位”这个词，语气怎么样先不提，起码这两个字就表示了他对清洁工林子痕的尊重。“打狗也要看主人”、“狗仗人势”、“鸡犬升天”都讲地是这个道理，对一个人尊重就会对他家的阿猫、阿狗尊重，不然就是对本人的一种侮辱。当然，我和矮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过也确实沾了清洁工林子痕的光。再者平时听到人说“那俩人”什么的话，一般就是说话的人并没有把其余的人当人看，总之是很不屑的。放眼全中国，说到说话的艺术，当看北京人和天津人，其中道理不必多言，起码在面上，谁也跌不了份儿。
“这个是我徒弟，这个是我徒弟的朋友。”林子痕回了一句，示意我俩坐在后座，他则绕过车头坐在了副驾驶上。
临上车前，富广其人对我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江湖这套规矩最是讲究，越是跑江湖（说白点就是混社会）的人就越有礼仪，见富广如此客气，我也只好顺着清洁工说我是他徒弟的话拱了拱手：“久仰，久仰，富广大哥好。”说完才上了车。我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坐商务车，上了车不敢露拙，急忙腾开地让矮胖上车，随即坐在了座椅上挺尸，眼神都不敢乱看，总之十分拘束。
“我了个天，好车啊！”矮胖拉车门的时候感慨了一声。
“呵呵，不贵，才80万。”前面的富广听到，未必是得意，假笑出声。
随着车子发动，我才回想起林子痕说我是他徒弟时候的坦然……他为什么要谎称我是他徒弟呢？莫非……这是一种暗示。
还没待我多想，富广边开车边跟我们唠了起来，不过很显然，他是在发泄着什么：“这董老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不请大师您来操办，偏偏找了个南蛮子，这不是看不起咱们牛城人嘛！请南蛮子就请南蛮子吧，咱可做不了人的主，可是又修了俩墓。俩墓就俩墓吧，人还不让说，非要我们说是陵……是，咱都知道董老大有本事，可他不是政府的吧？他也不是道上的吧？我就真搞不懂了。对了大师，咱北方有修俩墓……不，俩陵的规矩吗？”
林子痕笑而不语，偏着头看向了窗外。
车一路前行，窗外无非都是人工开凿的断壁，断壁上丛生着草木树枝。我不知道林子痕在看些什么，毕竟坐车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