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矮胖没有一个能够确定眼下修造的这个墓穴就是填埋十童男女的墓穴，更无法确定他的妹妹和我弟弟尸身是否隐在其中，但冥冥中，从我弟弟石秀被人谋杀之后，所有的一切事端都仿佛是有人在虚空中操纵着我和矮胖，把我们安排到了与我命运交织数次的温家沟旁的一处山凹中——一座即将修缮完毕、铺满了陪葬品的墓葬坑前。
矮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多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探出手示意我他要继续去查看下面墓葬的情况：“好，你打吧。那边我盯着。”
我掏出手机先是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信号，这才直接拨通了于哥的电话。在山里手机信号是极其没准的，时有时无，经常断断续续，若不是我和矮胖站在一座山的山头，这电话能不能打出去真很难说。
电话打了第一遍，足足一分钟地“嘟嘟”声，没有人接听。此时矮胖也轻悄悄地退到了我身旁，说道：“打通没？那帮人好像在等什么东西，都停了工休息了。”
我摇了摇头，顾不上回矮胖的话，又重播了于哥的电话，足足又打了三遍，依旧没有人接听。我叹了口气，添了几下嘴唇，见矮胖还盯着我，这才回道：“没人接。这他妈……哎？”我话未说完，手机竟然自己响了……
一看是陌生号，虽然有些失望，但我还是接住了电话：“喂？你谁啊！我石颜。”我知道我的语气中满是厌恶，而且估计还夹杂着不少不耐烦的情绪。
那边的人直到我说完话才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回道：“我知道你是石颜，我是林子痕，前几天董家村门口咱们见过。”
我左思右想了半天，董家村……谁啊？我试探地问道：“林……子……痕？你哪位？”
对面的人轻笑了几声：“我说你到为难的时候我就会出来帮你，怎么？忘了吗？你们俩现在是不是思绪如潮，迷茫如厮。你们俩现在立马、赶紧着往回走，咱们在东石岭河神庙前见。”
“你……你是谁啊？啊！你是那个清洁工吧？你说的那个河神庙在哪？我没见过啊！”
那人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又重重了咳嗽了一声，好一阵才继续说道：“这……那咱们在东石岭水库的售票口见吧，这你应该知道在哪吧！好了，先这样，你们快点，晚了就不一定能赶得上了。”
我赶忙应了一声：“恩，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我连忙又对矮胖说道，“上次咱们找的那个清洁工给我打的电话，让咱们去东石岭水库那边找他。现在于哥也没回电话，咱们先去找他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矮胖应了一声，把暂时放在一边的背包重又背在了身上，拽了我一把：“他比那个警察靠得住地多，走吧，他叫咱们去就一定有事找咱们。”
想起当初遇到这个清洁工前，我们初中的杜师傅曾说过这个清洁工是无利不起早的为人。我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在我的记忆中杜师傅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而且一向不糊弄学生，他的话再我眼中可信度很大。不过当我真正遇到了这个清洁工，他并没有贪图我什么，并不像会宁的老神仙那样一讹就讹了我超过70万人民币的银行卡，这使我十分费解。再到现在这个档口，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要提供给我帮助，我心中虽然惊讶他对我的情况近乎了如指掌，但更多的还是想到了杜师傅对这个清洁工的评价，心中有些迷惘。
“矮胖……”路上我问矮胖对这事的看法，矮胖也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矮胖还是在费尽了无数脑细胞之后告诉了我一个还算可以混的过去的解释——这个清洁工跟他关系很好，跟他很有缘分，矮胖他自己说他英明神武，可能就是这么个原因，导致清洁工一直密切关注着我和矮胖的动向，所以他才能如此准确的把握我们的行踪并即使提供给我们帮助。我对这个解释表示淡定，勉强直言了矮胖需要内敛、不要这么自恋之后，我只用一句话顶得矮胖再没有话说：“我说矮胖，那他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他当即语塞。
我说过我的记忆力相当好，并且在小李师傅带路时我又刻意记了一遍，几乎是按着原路，我和矮胖到了娘娘山脚下。顺着我所说过的那条岔路过去，沿着当初夜里我取了白石逃跑、遇到河神又见了鬼的那条路，穿过拦河的蓝色桶装的堤坝上了大路，又和矮胖走了不远就到了位于下山路上，依山而建的东石岭水库正门，那清洁工果然在这儿等着。
“大师。”矮胖首当其冲地走了过去，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正巧这时，从山下上来了一条车的长龙。我对车并没有什么研究，除了“大众”以外，连“本田”和“现代”都分不清，但是从那些车的车型来看，这些车菱角异常突出、车身光泽、轮廓大气非凡，显然这些都是豪车，价值不菲。
清洁工见矮胖伸手，腾出一只手和矮胖握了握，面相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点了点头。他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白领带，显得很是郑重，身后拉着一口灰色皮箱，而且还是极其高档的那种。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从山下冲上来的车队，脸上稍显焦急，但并未直接表现出来，只是语气稍显急躁：“艾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