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换好装之后,便去东偏院看了看。管事嬷嬷正安排了不少人在打扫。文姜检查了一下,又做了一些改动,加了不少要求。预计明日就能安排好。届时便能接管仲的母亲过来了。
“嬷嬷,多放些花草。被褥要用松软的。再买些小雀儿过来养着。还有熏香,用些安神、助眠的。”文姜各处看了看,还算满意。这东偏院本就安静,较为适合养病。
许是当管仲在稷下帮她时,文姜便决心要回报他了。再说,她也是个爱才之人。定是看不得管仲受苦的。文姜决定好好照顾管仲的母亲,好让他没后顾之忧。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是如何处理那些流民。文姜没想到一直口口声声道德仁义的那些贵族大夫们对民众的事,竟是一点都不上心。“哎!”正想着,小厮来报说:高傒回来了。
“来得真快啊!”文姜连忙迎了出去。
“傒哥哥!”文姜见着高傒,使四下打量。“管仲呢?他没与你一同过来?”
高傒笑道:“管仲贤弟要先回家照顾母亲。他说待午后便会自己过来。”
“哦!那好!”文姜拉着高傒就席。“傒哥哥,文姜想与你商量流民之事。”
“流民?”高傒表情甚为惊讶。“文姜如何知道流民之事的?”
“昨晚,我差些被那些流民轻薄,幸得管仲搭救。”文姜入席后,为高傒斟了一杯茶,继续说道:“管兄说这流民是因戎狄之患,才失去家园,所以避难于此的。不知傒哥哥是否知道东都流民的情况?”
高傒叹了口气说:“傒自是知道的。其实高氏领地的流民更多。”
“那为何不将这些流民安置起来?”文姜没想到高氏领地也有。那么,看来整个齐国境内,这流民的数目,想必定是了不得了。“而今,谁都不管的话,让他们继续如此游手好闲,则必生事端。”
“这个后患,我也能感觉得到的。”高傒眉头紧皱。这流民之乱毕竟轻于戎狄之患,所以他……“流民的问题,如何安置是重点。”
“为何安置不了?”文姜甚是奇怪。齐国境内如何会缺土地?
“安置他们,必得有事给与他们去做。无事可做的话,又如何安置?”
“那就让他们耕作啊!”文姜不解地问道:“我看他们中不少人是青年男子,为何不让他们去做农活?”
“哎!”高傒重重叹了口气:“殿下有所不知。无论是东都,还是封地,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耕田都已经分配出去了的。哪有多余的分给这些流民耕种啊?”
“原来如此!”文姜恍然大悟。“那父君和诸儿哥哥知晓此事吗?”
“自然是知道的。”高傒想起朝堂上议政的内容,眉头锁得更紧了。
文姜看见高傒愁眉不展的神色,自然明白了自己的父兄采取的是何种态度。“那其他的大夫,又如何说?”
“能如何说?”高傒甚为不满。他心里很清楚当今的公室贵族向来爱靠嘴皮子吃饭的。“光说,又能解决什么呢?”
能让她的傒哥哥神情异常,看来这些日子的听政着实为难他了。文姜笑了笑。她也是听过议政的,自然能理解高傒的意思。“好吧!看来指望自己,总是对的啰!”
“文姜有何高见?”高傒听出文姜那成竹在胸的意味,眉头舒展开来。
“待管仲来了再商议吧!”文姜总觉得有管仲在,心里才踏实。虽说她是山人自有妙计,但还是期望得到管仲的认可的。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越发依赖他了。与对傒哥哥的依赖不一样。傒哥哥的是照顾。而管仲的,是……她陷入了沉思。
“也好!”高傒一心都在担忧,并没有意识到文姜的出神。“管仲贤弟足智多谋。这件事,确实应拉上他一起。”
“嗯!”文姜回过神来,继续讨论。“昨晚幸得管兄搭救、收留。我见管兄母亲卧病在床,便想将其接入璇玑阁好生安置。有璇玑阁的名医调养,想必夫人才能尽快好起来。”
“如此甚好!”高傒十分赞成地点头同意。“管仲是个人才,理应多加照顾。”
“明儿,傒哥哥便陪文姜一同去接夫人,如何?”得到高傒的极力赞同,文姜甚是开心。
“甚好!那管仲贤弟同意了吗?”
“他当然不敢不同意啰!”文姜想起昨晚管仲那个感激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傒哥哥知道文姜的。文姜可不喜欢被人拒绝的哦!”
“哈哈!”高傒大笑了起来。他如何不知文姜那个倔强劲。“也没人敢拒绝齐国的小殿下啊!”
“傒哥哥!”文姜娇嗔道:“你又取笑文姜了!”不过,想起很快就能经常见着管仲,她的心里总觉得很舒服。没有人还能如管仲这般让人踏实的了。难怪整个稷下的士子们都以他马首是瞻。这应是一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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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其实高傒也是半个主角哦!后面也有他的情感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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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