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宫中,薰香暖阁,阳光洒下,花外流莺,亭中飞絮。这一路飞红铺就,点点斑斓,好似迎接高傒这远到的贵客。
“文姜若见着兄长,非要大叫不可。”诸儿笑道:“给那丫头一个惊喜!”所以诸儿未遣人通传。因为他对妹妹久违的惊叫有所期待。
“哈哈!在下也期待这个惊喜。”高傒与文姜的关系,类似诸儿,除了诸儿有层血缘之亲外,高傒与文姜更为融洽。想当年,他作为诸儿的伴读,与之形影不离。那时候,小文姜就像个小跟班,不是要诸儿抱,就是要高傒带她去玩。如今想必已经亭亭玉立了。
“兄长与文姜也已经数年未见了吧?”两人坐在轿上闲谈起少时的回忆。
“是啊!还记得临走时,小文姜还是个爱哭的女孩子。”高傒感叹道:“却不知如今的文姜出落得如何了。”
“越发楚楚动人了呗!”提及妹妹,诸儿那是一脸的自豪:“别的不敢说,我姜家的女儿没有一个不美丽动人的。”
“那是!那是!”思及宣姜的美貌,连高傒这般正人君子都会脸红。若说这姜家的女儿举世无双,普天之下谁又会置疑呢?
“对了!”诸儿提醒道:“兄长,可千千万莫提及长姐。只要一想到长姐,那小丫头就像换了一个人,六亲不认的。”
高傒自是知道宣姜的婚事的。他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不作言语。
二人下了轿,步行至文姜宫门外。正有一小厮在扫洒,见世子前来,忙搁置扫把,作揖后转身要去通报。
“你看吧!这小丫头宫中的侍从就比我这的要醒目。勤力着呢!”诸儿没喊住那小厮,只能摇摇头叹息:“他们就只听那小丫头的。别说我了,就连父君的话,在她这里也不管用。”
“哈哈!”高傒自是不难理解其中缘由。这也是他为何要来见文姜的原因之一。普天之下,能说得动诸儿和君上的,唯独文姜一人了。
还没迈入宫室,傅母已在门前迎候了。看见高傒,她露出喜悦和惊讶的神情。高傒向长者慎重稽首之后,做了一个手势制止傅母通禀。诸儿与他悄无声息地进入内庭。
此时的文姜,正慵懒地半倚在塌上看着书策。窗外的阳光在她白皙红润的容颜闪烁。秀发如丝缎般垂下,轻丝随风撩抚着双眼。
高傒是个不近美色的正人君子,此时却仿佛痴傻了一般。眼前的美人儿,再也不是那个拉着他袖口的倔小孩了。而是……
文姜就像尊完美的艺术品,如珍如宝地深藏在这繁华东都的宫闱之中。又有谁能取出呢?
“殿下,你看谁来了?”傅母见文姜良久没有反应,想是看书入了迷,便开口提醒道。
文姜愉悦地放下书策,不急不忙地边整理案牍,边回道:“除了诸儿哥哥,还能有谁呢?”
“这次可不只有你诸儿哥哥哦!”诸儿愉悦地笑答:“看我还带了谁来。”
诸人都在等待文姜的反应。只有文姜自己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才转过身来。她定眼一瞧诸儿身旁的高个子,眼前忽有两个身影交错重叠。
“啊!”文姜将书卷一甩,从席上跳了起来:“傒哥哥……真的是傒哥哥啊!”
众人看到文姜兴奋的表情,皆喜笑颜开。而高傒稽首行礼道:“臣见过文姜殿下!”
“傒哥哥!”文姜跑了过来,又像小时候同样的那个招牌动作抓住高傒的衣袖,抱怨道:“你终于知道来看文姜了。文姜还以为傒哥哥将文姜给忘了呢!”
“文姜妹妹,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了。”高傒宽厚的神情中藏有丝丝不同寻常的情意。只不过他掩盖得极好。
“谁要你夸?”文姜白了高傒一眼:“傒哥哥也不学好!学了那套奉承人的玩意。”文姜心中不悦高傒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她,所以故意找起他的茬来。
憨直,又不近女色的高傒,不明所以。对于哄女人,他就是个地道的白痴。如今眼前的文姜也不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高傒实在拿不出当年哄小女孩的那套措辞,一时无言了。
幸好,文姜的傅母也在场,忙为高傒打圆场:“殿下不是总说,就傒哥哥想着你,每逢殿下生日都会送各种好玩的东西来吗?”
“傅母!”文姜撅起嘴娇嗔道:“怎么可以出卖文姜呢?”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了起来。
高傒有了台阶下,识趣地作揖道:“高傒给文姜殿下赔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文姜也没想继续为难她的傒哥哥。毕竟好些年没见了,还是叙旧要紧。
“傒哥哥,你总算来看我了。”众人皆席地而坐。傅母下去为高傒的到来安排茶点。
--
作者有话说:
文姜的可爱,从此开始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