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记得,这个被封做是柔福郡主的女人。
那天,原本可以让秦月夕进大牢关押的,可就是这个所谓的郡主冒出来,直接做了秦月夕的保人,把秦月夕从衙门里保出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柔福郡主,让他原本还能占点便宜的官司,最后闹得一点便宜也没有沾上。
一想到那天的京城贵女,高健就满目怒火。
燕雪凝也很好的捕捉到了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心中把握更多,说话的语气更加从容:“想来你还不知道把,这个京城贵女,乃是京城鲁国公府上的嫡女,名叫杜清怡。身份的确是贵不可言。”
“她跟秦月夕这个贱妇是一路的,自然也是个贱人,我管她是什么郡主还是县主。”高健怒气冲冲地咒骂。
燕雪凝不接这种污秽的言语,而是直接说出安排:“我知道,你看不惯她们。你现在如此狼狈,也都是拜秦月夕所赐,既然你对付不了秦月夕,但是,你可以对付她身边的这位贵客啊。”
高健顿时一呆:“……”
燕雪凝却弯起眉眼微笑起来,像是闲聊一般的说着,“这个杜清怡,乃是鲁国公的独女,最是受宠,她又是跟着秦月夕一起出来游山玩水的。若是她此行有个什么闪失,那秦月夕必定难辞其咎。”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高健好歹也是做过掌柜的人,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言外之意,呆怔的眼神又立刻恢复了神采,盯着眼前的女人,试探开口:“你是说,我可以对付这个郡主?”
他眼底出现了一抹惊喜,但很快有皱起眉头,“不对啊,这个人可是郡主,那身份尊贵的很,就算这个郡主不会武功,好对付,可是她出门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吧,身边总要带一堆丫鬟婆子吧,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下手啊?”
愚蠢。
燕雪凝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面上却还耐心的解释:“你有所不知,这位郡主近些日子总喜欢往外跑,私会外男。她做这种私会外男,有损颜面的事情,自然不会带一群丫鬟婆子,只会带身边最忠心的那一个。而且,我有叫你直接动手去打她吗?”
“是吗,如果身边只是有一个丫鬟跟着,那的确好下手许多啊。”高健听得开心,好奇追问,“那你是想让我怎么做?”
“有些时候,对一个人下手,未必就要动手打杀。你应该也想出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燕雪凝轻蔑地扫了一眼高健。
高健当然是点头如啄米。他是痛恨秦月夕,也恨不得秦月夕可以立马升天,甚至愿意跟秦月夕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但若是能有活命的机会,还能同时将秦月夕踩在脚底下,让贱妇万劫不复,那他当然是一百个乐意。
“这部纠结了。想要做了手脚,还能全身而退,这是需要脑子的。”燕雪凝只扫了高健一样,就将目光移开,看向不远处的客栈二楼,放轻了声音,“现在的时机还没成熟,不到你动手的时候。你且先等一等,等时机到了,我会找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那好,那我等你消息,但是我要怎么联系你?”
“这条长街上,有一家沿街摆摊的王记酒铺,你明天到那酒铺靠墙跟的桌子上,找一个叫赵四的人,他到时候会代为传达我的口信。”
“行。”高健又看了燕雪凝一眼,确定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戏弄的神情,才重新提起地上的菜油木桶,准备离开巷子。
“慢着。”
只是高健刚提着木桶,吃力的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女子低声叫住了。
“怎么了?姑娘还有事儿吩咐?”高健回过头去。
燕雪凝微微摇头,轻移莲步走到了高健身边,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半空:“这是给你这两日的花销。想来你被秦月夕坑害的不轻,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傍身银子了。”
她刚才听高健话中谩骂,听到高健说三千两被秦月夕派人偷走了,就连母亲出嫁的陪嫁手镯也跟着一并丢失。
不管这银子到底是不是秦月夕派人偷的,高健现在如此落魄,打算孤注一掷的火烧客栈就可以看出他依然走投无路了。
定然此刻是缺钱花的。
果然,银票递出的下一秒,高健就伸手一把接住了银票,并且直接揣进了怀里,眼中的警惕也彻底消失,颇为感激地说,“多谢姑娘仗义出手。你放心,就算这事儿出了什么纰漏,我也绝对不把姑娘抖露出来。”
难得遇到一个真心肯帮自己对付秦月夕的人,只要现在谁对付秦月夕,谁就是他高健的恩人!
“高兄弟客气了。明天一早,你就去酒铺哪里等我的人吧,我不方便随意见你。”
高健点点头,人再次提上油桶,然后挪着步子,一瘸一拐的朝巷子外面走去。
等高健彻底走远后,后街安静了下来。
但这种安静也只是片刻,很快,赵四的身影就从后街那头出现了……
翌日。
清晨。
客栈的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