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段有点“脏”,但能让秦藏器就范,也是值得的。
这家伙手眼通天,果然有点底气。
两人出得弘法院,李秘正想跟着他去找幕后黑手,却发现上官婉儿就守在外头。
“这地方不是你们能随便走动的,我和程将军陪你们去。”
李秘倒是没什么意见。
秦藏器却冷哼了一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交给了我等,又何必如此小气,成不了大事。”
上官婉儿可是待诏,替武则天掌管诏书的人,堪称大唐女宰相,谁敢当面说这种话?
秦藏器就敢!
上官婉儿峨眉微蹙,目光凌厉,只是愠怒不发,但程务挺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伺奉薛和尚的优伶小丑,也配大放厥词!”
程务挺可是战功赫赫的左骁卫大将军,又是平原郡公,秦藏器只是个白身,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
然而秦藏器却浑然不惧,呵呵笑道:
“旁人皆以为你程务挺是靠战功上位,但你奉承圣人的样子可不比薛师好看多少,你以为我看不见?”
“圣人要封赏你儿子程齐之为尚乘奉御,你却请求将官职封给你弟弟程务忠,圣人一欢喜,就封了你弟弟为太子洗马,原本他也就不过是个原州司马罢了。”
“既想要好处,又怕落了佞臣的坏名声,名利都想要,你这叫什么?”
秦藏器扭头看向了李秘。
李秘随口接了一句:“这叫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毣趣阅
“妙啊!”
李秘只是随口回答,话一出口就后悔,因为这可把程务挺给气疯了!
老将军拔刀相向,吹胡子瞪眼,上官婉儿也只好打圆场。
“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调查,都别吵,秦藏器有薛师庇护,你李秘势单力孤,凭什么对程将军说这话?这叫什么?”
李秘又随口道:“这叫有尾狗也跳,无尾狗也跳……”
上官婉儿身为大唐朝最风雅的女人,听得李秘这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的粗俗俏皮话,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她刚才也算是提点了程务挺,秦藏器的背后是薛怀义,他程务挺惹不起。
老将军到底是收刀入鞘,愠怒道:“既然尔等这么有本事,那就请自便,老夫不伺候!”
身为平原郡公,脾气一上来,上官婉儿也拦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程务挺拂袖而去。
上官婉儿瞪了李秘一眼,也不再说话,朝秦藏器道:
“要去查哪里?”
秦藏器连上官婉儿都不管,径直走到了弘法院旁边的一处药庐前。
这些药庐里工作的都是卑微的药工,没有资格进入弘法院内部去协助炼丹制药,只是在外头晾晒药草之类的。
秦藏器朝上官婉儿道:“让他们都集合起来,不得漏一人。”
没人敢这么使唤上官婉儿,不过调查为重,上官婉儿也不跟他置气,吩咐了一声,禁卫便将药庐里的药工全都召集了起来。
这些都是卑贱人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纷纷趴伏在地,不敢抬头。
秦藏器走在人群之中,速度很快,眼光就像割草机,只是从人群之中扫了一眼,便指着角落里的一个老头子道:
“你,跟我走。”
那老头身子一震,以为大祸临头,当即磕头如捣蒜:“官人饶命,老朽老实本分,从未犯错,请官人饶恕则个!”
秦藏器将他拎了起来:“怕什么,你走运了,跟我走。”
不由分说,秦藏器便带着老头子来到了含风殿。
此时宫人们正在寝殿一侧的花园子里挖坑,打算掩埋这些野猫。
“待诏……”
见得上官婉儿,诸人都停了下来。
秦藏器并无二话,拎着老药工走到前头来,下令道:“你去看看那些猫儿的脚底泥,告诉我这些猫都藏在哪里。”
李秘闻言,也是心头一震,再看秦藏器,仿佛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因为秦藏器的调查思路,与李秘实在太过相似。
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神探福尔摩斯就精通辨认各地的泥土,通过辨认泥土,就能确定第一案发现场的大概位置。
而秦藏器的办法也简单直接,让老药工来辨认野猫的脚底泥,以此来确认野猫的藏身之处。
这么多的野猫,不可能凭空出现,既然是大规模驯养和投喂,必然有个“大本营”。
通过它们的脚底泥,就能找到这个“大本营”!
足迹追踪和土壤刑侦,李秘也是有研究的。
但当时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获取的水银之上,想要抓住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反而忽视了表面的线索。
老药工在药庐里当差,这里头的都是本土人氏,经常去终南山采摘药草,对翠微山更是了如指掌,在土壤这方面更是熟悉。
“官人,这些猫的脚底泥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