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群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或许安分守己就是高丽婢的生存之道,任由李秘如何劝说,她都没法跳脱这份禁锢。
环视一圈,这柴房里头也没有利器,更无柱子之类能让李秘磨断绳结的助力。
虽然不再堵住嘴,但叫喊只是无用功,这偌大宋家,谁敢来解救宋四郎关押的人?
李秘不想坐以待毙,但眼下只能闭目养神,好好寻思逃脱之法。
他也是累乏了,闭目了一会儿,便昏昏打起瞌睡。
恍惚之间,吱呀一声开了个门缝,灯笼的光圈之中,出现了宋芝芝的俏脸。
“芝芝,怎么是你!”宋芝芝该是被宋舞阳的爪牙给绑起来才对,怎么就溜到柴房来了。
“二郎!”
宋芝芝将灯笼挂在一旁,就过来给李秘解绑。
“宋舞阳呢?”
“他在饮宴呢,我趁着那些狗奴松懈,偷跑了出来,你快走,四郎他还要杀你的!”
李秘揉了揉手腕,朝宋芝芝道:“我不能走,我不是吓唬宋舞阳,他随时有可能被杀,你现在带我去见员外郎,否则就迟了!”
宋芝芝也是大惊失色,但很快就噘着嘴,忿忿地骂道:“他害死了草儿,被杀了也是活该!”
都说皇家无亲情,便是官宦人家,兄弟姊妹之间也没有太多温情。
宋芝芝虽是宋玄问的掌上明珠,但只从这话,便听得出她与宋舞阳并不亲近。
宋舞阳作恶多端,祸害了这么多无辜妇女,自是死有余辜,但李秘既已经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淫贼,就一定要将之绳之于法。
如果宋舞阳死了,死无对证,就很难再给他定罪,整个淫贼案只能以荣怪儿是真凶来盖棺定论。
“他还不能死,他要跪在公堂上接受审判,这样才能告慰死去的草儿,以及那些被害的女人们。”
李秘提到了草儿,宋芝芝也就冷静了下来。
“你走不走?”
李秘扭头朝高丽婢问了一句,后者瞬间陷入挣扎,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李秘也不勉强,跟着宋芝芝离开了柴房,便来到了宋玄问的卧房。
诚如李秘所想,整个宋家守备森严,即便已经“破案”,但宋玄问房外仍旧有家将在值守。
“谁!”
“是我!我要见阿耶。”
宋芝芝最受宠,这些家将也不敢阻拦,任由她上前敲门。
此时已是二更天,宋玄问已经睡着,被宋芝芝吵醒,也没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
宋玄问揉了揉眼睛,下意识问道,可当他看到宋芝芝身后跟着李秘,两人身边又没有仆从陪伴,脸色可就更难看了。
“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成何体统,若传将出去,你这脸皮还要不要,简直不像话!”
“阿耶你说什么呢!李坊正有要紧事跟你说!”
宋芝芝气鼓鼓地白了父亲一眼,朝值守的家将下令道:“还不掌灯!”
家将们赶忙将房中烛台全都点燃,整个房间放亮起来,家将们自觉退了出去。
“进来吧。”宋玄问没好气地看了李秘一眼,仿佛自家白菜很快就要被李秘这头猪给拱了。
李秘也是叫苦不迭,宋玄问对自己抱有如此敌意,再告诉他真正的淫贼是他儿子宋舞阳,这位员外郎又该是何等样的反应?毣趣阅
他很快就领教了宋玄问的官威。
“你个赤脚田舍汉何敢污蔑吾儿,简直找死!”
宋芝芝刚给父亲倒了一杯葡萄酒,听完李秘讲诉来龙去脉的宋玄问,已经将玛瑙杯连带葡萄酒都摔在了地上。
那玛瑙杯弹了几下,滚到了门边,家将们哗啦啦就冲了进来。
宋玄问到底是官场打滚大半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挥手屏退了家将,待得家将重新关门,他才目光如刀地看着李秘。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舞阳是真正的淫贼,你就是在指控他想要玷污自己的亲妹妹!”
尹若兰之所以从洛阳赶过来,正是因为淫贼潜入了宋家,差点奸污了宋芝芝,虽然最后阴差阳错,草儿受了害,但他们都认为淫贼的真正目标应该是宋芝芝。
李秘先前也有同样的疑惑,但得知荣怪儿的作案动机之后,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玷污草儿的并非宋舞阳,而是荣怪儿。”
“此子垂涎草儿已久,长期来宋家后厨贩卖鱼鲜,他对宋家的布局和路线了如指掌,他的目标不是芝芝,本来就是草儿。”
“宋舞阳岂能让荣怪儿做的案子算到自己的头上,找到荣怪儿之后,本想杀掉,但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的所有罪行,全都栽赃到荣怪儿的头上。”
李秘说到这里,却被宋玄问粗暴打断了。
“一派胡言!”
“那淫贼每次作案,受害者的隐私处都会留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