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滴水不漏的犯罪计划,更不可能有完美的作案手段。
很多罪犯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犯案,没有经验,所以很容易忽略一些浅显的问题,反而很注重细节,比如黄苏,第一次来静安坐巴士,第二次来就不该再坐巴士,比如欧阳飞凡就不该拿一条价值昂贵的攀登绳,绑住死者。
现在陆知意更有理由怀疑,连死者公寓里的电梯监控,都是人为损坏的。
从楚西洲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简单的在食堂吃过午饭,给重案组的几人交流了一下案情,郑周就带着陆知意和雷大乐去了杨明卓的家里。
杨明卓家在丽阳小区,说白点就是富人聚集区,别墅一栋接着一栋,富丽堂皇。
郑周:“欧阳飞凡,四十九岁,二十年前曾在静安师范大学任教,与杨明卓结婚以后,就辞职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父亲是一挺出名的钢琴家,名字叫欧阳修,在国内开过很多场音乐会,不过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母亲也是一名大学教授,目前还在世,欧阳飞凡可以说是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了。”
几人下了车,按响了杨明卓家别墅的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保姆,保姆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谁?”
郑周再次拿出警察证,神情严肃:“我们是警察,找欧阳飞凡。”
保姆愣了愣,木讷的点了点头:“你们先请进吧,我去叫夫人。”
几人应声而进,杨明卓的家与他的办公室一样,一尘不染,地上干净的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西式的旋转楼梯延伸至二楼,白色的大理石纹地砖蹭蹭发亮。
保姆招呼他们坐下,细心的给他们倒上了三杯水。
没过一会儿,欧阳飞凡踩着小高跟鞋,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身着一身黑色的丝绒连衣裙,肩上挎着一个小砍肩,白皙的肩膀若隐若现。
妆容精致,唇色艳丽,高跟鞋与地砖摩擦,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每一步路都走的极其妖娆。
有这么好看的老婆,杨明卓还要出去找女人,真的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欧阳飞凡身上与生俱来一种大小姐般的气质,头发披散在坎肩上,发尾微卷,就连坐姿都斯文尔雅。
“不知几位,找我何事?”她的声音婉转温柔,自带娇媚,与民国剧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简直不相上下。
郑周依旧重复着早上的动作,拿出了陈群一的照片,对着她开口问道:“这个姑娘,认识吗?”
欧阳飞凡眼皮微抬,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就不再继续看照片,她轻启朱唇脱口而出:“不认识。”
郑周又拿出了一张黄苏的照片,欧阳飞凡回答的依旧不拖泥带水:“不认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郑周又开口道:“昨天早上的九点钟,你在哪?”
欧阳飞凡端起保姆递来的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在家,家里的保姆能为我证明。”
陆知意突感这个人的级别可比黄苏高多了,不管是看到照片,还是被追问,都面无表情,泰然自若,但是在她的心里,她依然坚信她就是那个凶手之一,没有变化。
陆知意上下打量着她,她的皮肤白皙,与黑丝绒的连衣裙相呼应,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年轻,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气质不怒自威。
她又看向了她的下半身,连衣裙里面穿了一件透明的丝袜,脚上搭了一双黑色的真皮高跟鞋,温婉贤淑,性感又保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主。
陆知意不死心,她也学着欧阳飞凡的样子,坐的笔直,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两条腿微微倾斜,轻柔的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小抿了一口,笑不露齿,宛若一个大家闺秀,将温婉贤淑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夹了夹嗓子,微微笑道:“杨夫人,冒昧的问一句,您曾经在哪高就?”
欧阳飞凡歪了歪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面容精致,略施粉黛,一双棕眸清澈明亮的像是能将人看穿,她眉毛微微蹙起,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道:“为什么问这个?”
“您的行为举止,宛若大家闺秀,即使是面对我们的盘问,您也落落大方,同样身为女人,我倒是有些自愧不如,简单的说,好奇罢了。”
欧阳飞凡伸出手挡在嘴边,轻笑了一声:“警官,你真是说笑了,以我的年龄,都能做你妈妈了,我只不过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多看了几年人间世事,比你多了几年的阅历而已,与其说你自愧不如,倒不如说是我羡慕你羡慕的紧呢,年纪轻轻就做上了一名警官,反观我,却是在这大宅子里浪费光阴。”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曾在师范大学任过几年教,小时候,一直谨遵父亲教诲,要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淑女,所以导致我的性子比较慢,与很多学生对付不来,索性就辞去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原来如此,令尊是一个很有名的钢琴家,他的那首「与伤共舞」,我也学习过,只是怎么弹都弹不出那个味道,看来,是我太年轻,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受教了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