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司空冶感觉自己应该是躺在马车上。
头很昏沉,记忆有些混淆不清。
哦,是了,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尸首分离,大概正在被拉去乱葬岗。
异界的人死了,灵魂还环绕不去,这是天道有缺啊!
早知道,就不要一根筋想着赚钱后,运作进县衙当差,重组【解忧团队】多好,为异界天道把这一环弥补上。
司空冶陷入苦思冥想,念念不忘要为这方世界作贡献,死而不已。
“叮当。”
一声响动,这是马车上的铃铛在响,并不是同行的法铃。
司空冶知道,到地头了,不知道这些家伙给自己选了一个怎样的阴宅?
唉,这世界文明缺失,极有可能百无禁忌。
大概不会分向阳向阴,也许把他的尸身随便埋在幽谷里也说不定。
接着,他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一声呵斥。
“他娘的,拉个死人来皇城,不要命了!”
“副指挥使,这是付指挥使点名要见的,他是喝醉了不是死人,哥们好酒好肉供奉着呢。”
司空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拉他去山寨做假账的那伙心黑国贼。
好像是叫茅元则的队正。
果然,那个副指挥使继续呵斥道:“茅元则,别以为你们立了功,就能为所欲为,竟敢带个醉鬼来见指挥使,亏你想得出来。来人,给他醒醒酒!”
副指挥使姓郑,最讨厌属下在称呼他的官职时,不冠以姓氏。
而指挥使姓付,恰恰与之相反。
司空冶听到自己没死,酒意顿时散了大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摩挲了一阵脖颈。
大好头颅,今仍在。
然后,发现众多锦衣人都在看着他,尴尬笑着打了个招呼。
“各位上差早,来点卯呢。”
这时,一个壮汉过来拍他的肩膀,憨笑着打量着他,不是朱仕雄又是何人。
“好小子,你没死呢,俺以为茅指挥……”
这憨货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起上司,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虽说与司空冶无关,但还是打断对方的话,免得说出让大家难堪的话来。
“上差,你没被开除么?”
“这是哪里话,我们队新立大功,全员连升三级,俺现在是队正了。”
朱仕雄没生气,反而洋洋自得,在这个写手面前炫耀起来。
“俺不识字,你既然没死,跟俺混,帮忙写个公文啥的,中不中?”
什么?翊卫司写公文,那要比在升龙县做个小书办要好千倍万倍啊!
阔以。
司空冶正想点头,夜煞过来踢了朱仕雄一脚,喝道:“你好大的面子,这是指挥使点名要用的人,轮到你来安排?实在不会写字,叫你娘子来顶,本官今日批了。”
这话让众锦衣哄堂大笑,朱仕雄却若有所思,才道:“那敢情好,不用晚上回去麻烦娘子。”
看到这些眼神如饿狼般的同僚,忙改口道:“也不好,俺娘子还要在宫里当差。”
众人听了此话,都不敢再嘲笑,人家妻子是皇后跟前红人,能上达天听的人物。
司空冶也没料到,这个憨汉子,竟然有个贤内助,且背景还不简单。
这是个人才,必须抱住!
“上差……”
憨汉子却不悦了,郑重自我介绍道:“俺叫朱仕雄,朱紫公卿的朱,仕途风顺的仕,雄心壮志的雄,不是狗熊的熊。”
“了解。”
司空冶点头道:“我说朱兄,你这用词不是挺文雅的么,怎会不识字?”
“这是俺娘子教俺的。”
朱仕雄竟然没有半点羞愧,反而洋洋得意地夸起自家媳妇。
“对了,小兄弟,俺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司空冶憋着笑意,答道:“我叫司空冶,以后还请朱兄多关照。”
“没事,司兄弟,有事你尽管来找我。”
朱仕雄爽朗地一口应下,恰好那边副指挥使开始点名,连忙过去应卯。
司空冶无奈地笑了一声,想要更正一下也没机会。
姓司就姓司吧,祖上能被发配到南疆那种穷山恶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还念念不忘司空官,我呸!
“司兄弟,快过来,指挥使要见你!”
此时翊卫司诸人已经点完卯,上官开始安排工作,终于轮到在庭前沐浴早晨阳光的司空冶。
“司空冶,南疆升龙县人,祖籍哪里?”
指挥使公事厅上,付东流翻着司空冶简短得有些可怜的材料,问了一句。
司空冶愣了一下,搜索了一遍记忆,最后定神在祖先墓碑上。
“冯翊。”
付东流惊讶地点头,道:“怪不得,原是中州文华之地苗裔。”
司空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