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及笄那年的那把赤焰宝剑,还是每次见面时的温柔浅笑。
在楚令梧整个童年的阴郁岁月里,除了自己的父君,楚灵均是唯一没有看不起她的亲人。
“是啊是啊,十三皇叔从小就最疼大皇姐,咱们几个私下里还说十三皇叔偏心呢!”
楚令檀故意嘟着嘴不满,楚令桦和楚令槐二人也都跟着附和了几下。
不一会儿,宫廷乐伎们一一进来献上歌舞,席间众人都放松下来,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地欣赏着余音绕梁的管乐和舞女们动人的舞姿。
楚氏皇族子孙并不繁盛,所以席间人也不多,除开楚令梧谢怀衣和她后宫诸人之外,只有三位公主和楚灵均。
倒是楚令桦那几人带着各自的驸马和几位男宠,年纪小兴致高,一直叽叽喳喳地说话,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让席间热闹了不少。
几杯酒下肚,那些男子也都放开了行动,都起了玩心。
楚令桦给楚令檀使了个眼色。
楚令檀会意,举起酒杯道:“光喝酒无趣,听说凤君殿下才情出众,之前未出阁时便会吟诗作画,作的诗现在还在读书人之间口口相传呢,不如咱们来行个酒令玩,就当为今日助兴!”
谢怀衣推脱道:“七公主谬赞了,臣侍才疏学浅,怕扰了诸位的雅兴。”
“哎?那怎么会!”楚令檀摆手道,“本公主的驸马跟殿下你是同窗,你就算不卖我的面子,也卖你这个昔日同窗的面子吧!”
说着她将身边的驸马推了出来。
那位男子朝谢怀衣行礼道:“凤君殿下不会不记得微臣了吧。”
谢怀衣看着他的面容,脑海里搜寻着。
他是在翰林院读的书,那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地方,同窗的不是王孙贵族,就是重臣之后,所以他一下就认了出来。
“你是林府尹家的公子,林扶清?”
“正是在下,年少时微臣和殿下交情颇深,微臣被夫子叫起来问话,还是凤君殿下您偷偷给微臣在底下传纸条呢。”
众人都被逗笑了,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起来。
谢怀衣也勾了勾嘴角,脑海中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了。
当年他的确与这个林扶清算是交好,但也没到什么交情颇深的地步。
不过看着故人,他心中的戒备也就放下了几分。
“那咱们玩什么令?”
他这样一说,其他几位驸马和男宠们也都纷纷想加入。
考虑到大家水平不一,谢怀衣就提议玩个比较简单的“头尾令”,一个人先随便说句诗,下一个人便以这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做开头,以此类推。
“那作不出来的人就要罚酒!”林扶清补充道。
谢怀衣对自己的诗词储备当然是自信满满,从容应下。
他转头看向楚令梧,小声问道:“你要玩吗?”
楚令梧摇头:“我这个人只会看兵书,看到诗词歌赋就头晕。”
谢怀衣笑了笑,想起小时候每次辅导楚令梧学习,她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就不为难她了。
众人都准备好了,大家纷纷行起了令。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雪暗调旗画,风多杂鼓声!”
“声声林上鸟,唤我北归秦!”
……
行令到中途,几位公主都纷纷说对不上退出了,只有谢怀衣和几个才学比较高的男宠们还在继续。
男人们聚在一起,慢慢地话题就会向下流猥琐而去。
有几个男宠本身就是勾栏出身,后面对诗也开始说些淫词艳赋,让人听了脸红,几位公主也都跟着笑得花枝乱颤。
谢怀衣面上渐渐开始掌不住了,但想到楚令梧家宴,他不好扫兴,也就勉强对下去。
楚灵均突然皱眉对楚令梧道:“本王听不得这些污秽的东西,不如咱们玩别的去?”
楚令梧看那边对诗的人全都笑做了一团,兴致正高,没人听到她二人说话。
“十三皇叔想玩什么?”
“不知道小时候本王教你的剑法,你还记得几招?”
殿外大雪静谧无声,月光清冷,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个皎洁的光晕中。
楚令梧许久没碰剑了,被楚灵均挑起了兴致。
“皇叔当时教朕的,都是小孩子的把戏,现在朕的剑法已经远高于当年,这就舞给皇叔看一看。”
女子眼中迸发的光彩让楚灵均心神一荡。
这番傲然天下的自信模样,是他许久以来在黑夜中所追寻的那束光。
二人起身离席。
走之前,楚令梧叮嘱锦意,好好看着谢怀衣,别让他多饮酒。
后面席上的萧焕之见楚令梧和楚灵均从殿后离开,眸中闪过精光。
他们这些后宫宠侍本身就不是这次宴席的主角,走了也无人在意,萧焕之起身跟了上去。
栖鸾殿后,是一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