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目光透着浓郁的烦躁,她今天晚上真的没心思应付他,但却不得不强忍欢笑。
“老爷说什么呢,与妾身这般见外做什么。”
她从林别鹤怀中起身,懊恼的拍拍手:“瞧妾身都忘了,老爷可用晚膳,我现在就吩咐下人准备去。”
林别鹤赶紧拉住她的手,又把人揽入了怀中:“夫人别劳累了,我就回来与夫人说说话就走,晚间王家出了大事被抄家了,哎,近日若无事我便不回来了,夫人在家可得照顾好自己。”
陈氏只觉脑袋中“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已倒了下去,好在她被揽在林别鹤怀中这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林别鹤以为她是劳累过度,赶紧叫人点了灯把人抱到了榻上。
“夫人?夫人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夫人?”
陈氏眨了两下眼,缓缓偏头看向他。
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整个人就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连唇上鲜红的口脂都掩不住她惨淡的面容。
“老爷,妾身今日累了,想早些歇息。”
说话间都有气无力,那样子似乎真的是累极了。
林别鹤心疼不已拍拍她的肩:“好好好,夫人早早歇息,今日照顾茹儿定是累坏了,为夫这就回县衙去,不打搅夫人好梦了。”
陈氏朝他温和轻笑,然后指使一旁的李婆子:“你去给老爷收拾点衣裳,装些老爷爱吃的糕点。”
“哎。”李婆子应了声赶紧去准备去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林别鹤见陈氏都这样了还能挂念着给自己添衣准备爱吃的糕点,就觉得自己刚才那想法实在混账,拉着陈氏的手又好一番体贴温存,直到李婆子准备好了东西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而他前脚一走,刚才还虚软无力的陈氏却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一旁的李婆子都看傻了眼。
“去,赶紧去打听打听,王家出了何事。”
李婆子还呆愣着,陈氏直接起身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人打醒了。
“夫人消气,老奴现在就去。”李婆子捂着脸连滚带爬出了屋子。
一屁股坐在床上,陈氏眼神空洞,跟失了魂一般,她猛地捂住胸口,只觉胸闷无比,有口气堵着她快让她窒息过去。
“杨,杨妈妈,杨.....”
她痛苦地张口想唤门外的人进来,可是胸闷让她止不住痉挛起来,杨婆子在外面听见屋内好像在唤她,刚一进门便瞧到陈氏在床边抽搐,吓得她哎哟尖叫一声,赶紧唤人去找大夫。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整个林家喊醒了,各个院子纷纷亮起了灯,就连睡得正香的林容音也是被紫珠唤了起来,前院一阵兵荒马乱,但凡是个活物都不得安宁。
只有后院无人问津的落杏院安静如斯,林檎婉望着前院点点亮光倚靠在门边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小小身影从小道狂奔而来,麝月气喘吁吁的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气。
见到她林檎婉赶紧上前给她顺背:“如何?”
麝月边喘气边笑:“小姐,小姐,猜对了,二夫人出,出事了,据说劳累过度晕过去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嘛,林檎婉狡黠一笑,黑如墨的眼眸璀璨如星辰,尽是机灵劲。
“你赶紧去喝些水缓缓,然后我们去前院去,二叔母晕了我这个侄女自然要去看望一下才是。”
若是以前她巴不得前院的人不要想起她,可如今为了接触她那天仙四姐只能一改往日作风,扔了脸皮不要才行。
即便会受人冷眼,遭人唾弃,可与高凤想比,便也不觉得可怕了。
林檎婉使劲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顺便让自己好生思考一会子到了前院要如何做,人还没到前院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雅安院中灯火通明,林容音坐在床边拉着陈氏的手直掉眼泪,陈氏拍拍她的手背狠狠瞪了紫珠一眼怪她把林容音唤了起来。
紫珠看到她的眼神身子一颤低下了脑袋,她也不想叫啊,可不叫待明日小姐起来了她会更惨啊。
“好啦别哭了,这么多人瞧着呢像什么样子。”陈氏慈爱的瞧着她:“又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夜也就好了。”
“老二他媳妇,你可得仔细着身子,有什么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何苦操心那么多。”
坐在一旁的林老太太开了腔,晚间她正洗漱完打算就寝就听外面嘈杂,一盘问才知晓陈氏晕倒了,来不及收拾就赶了过来,此刻就穿一件妆花袄子,花白头发简单扎了,没了往日的珠光宝气整个人显得苍老又刻薄。
“母亲说的是,儿媳妇凡事总想着亲力亲为,毕竟下人干的在妥当也没有自己来的放心不是。”
现如今自己女儿就在跟前坐着她自是不能把糊弄林别鹤那套拿出来糊弄林老太太,只得说是因为凡事亲力亲为累的。
她如此说若是旁人不说效仿也得夸赞她贤良淑德,可林老太太哪里是那种能记别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