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疯魔的高凤裴歌是第一次见到,可他却并不怕,他的目光落在老道尸身之上,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死有余辜,若非主子他们今日皆得命毙于此,如此死了倒还便宜他了。
如今老道已死,可他们依旧被困于此,他正要上前询问高凤的意思,就见高凤弯腰捡起老道尸体走向一处墙角。
他只往墙角处一站,来时暗道的石门便已被打开。
裴歌诧异,主子竟早已知晓机关在何处,那为何.....
他看了眼满是黑虫尸体的血池,再看了眼浑身血煞之气的高凤,后知后觉明白了些什么。
来时他们有多谨慎,离开时便有多嚣张,高凤整个人如一道血箭破门而出,发出惊天巨响。
王家的人皆被惊动,顿时院子里便围满了人,下人手中灯笼照的院中亮如白昼。
高凤等人立于屋檐之上,只待一中年男人出现,他便把手中老道尸体一抛,不歪不已正好落于对方脚下。
如此恐怖一幕吓得围观之人发出惨烈尖叫之声,纷纷逃散。
而王家主在看到那具尸体时直接双膝瘫软在地,哆哆嗦嗦看向屋檐上的人。
对方站的太高太远,他瞧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道黑影立于他身后,他的周身散发着红芒。
“王家主,你可知此贼人在你的家中潜伏了多长时日,若不是本座,你今日还被蒙在鼓中呢。”
高凤声音缥缈而空旷,如魔音灌耳直叫王家主头疼欲裂。
自称本座,只有一人。
他慌忙双膝跪地,朝对方嘭嘭磕头:“小人多谢高大人擒拿此贼人,高大人神威盖世,小人多谢高大人擒拿此贼人,高大人神威.....”
他磕一下头便喊一句,磕一个头便喊一句,直到他额头磕流血也不曾停止。
“王家主这是作何,可是做贼心虚?”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入耳却似催命符,让得王家主抖如筛糠。
刺鼻血腥味传来,王家主刚一抬头便觉脖子一热,他伸手摸去满手鲜血,他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就已倒地咽气。
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面前无头尸体,死不瞑目。
只眇睨了他一眼,高凤转身声音无情又清冷:“传令下去,王家勾结贼人行杀人如蓺之事,草菅人命,残忍至极,未得天子之命擅用禁瓦,实乃对皇室大不敬,按我大泽律法株连九族,但凡家中年满十六不论男女全部押往京都问斩,低于十六者女为妓,男为奴,由我镇北扶司亲审,择日下召抄家押往京都,不得有误。”
“是!”裴歌应声领命。
“主子,可是还逃了一个。”
那个黑袍妇人。
“本无意打草惊蛇,可这王家也不过对方一枚棋子,留着也是碍眼。”
高凤低头瞧了眼无头尸体:“最有用的一个已经死在本座手下了,其余人留着也是废人,那黑袍之人与这老道一样,只是对方手上的棋子,无甚用处。”
“那便这么放了他?”
“放了?”高凤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缓缓勾起:“宁杀错不放过,岂能放了她。”
不用再问裴歌已明白他的意思:“属下立刻前去查探。”
破风声响起,一黑影自屋檐飞身而下,裴枫抱拳跪地:“属下见过主子。”
“何事?”
裴枫起身低声道:“林家陈氏刚才回府,属下瞧她步履匆忙神色慌张特前来禀报。”
高凤无甚表情:“继续盯着。”
“是。”
如那夜漫天大火引的众人人心惶惶,只是与那夜大火不同,此次的“火”只烧了王家。
无数惨叫大哭之声响彻在王家大宅之中,围观的百姓把街道上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白日里还威风凛凛的王家到了晚间竟已谋逆之罪被抄了家,还株连了九族。
瞧着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王家人此刻却发鬓散乱,衣裳脏污被押出来,有些人同情更多的却是在看笑话。
王家平日里就仗势欺人,没少鱼肉百姓,此时落了难,大家都拍手叫好,只有极少数与王家有生意往来的黑了脸,边看热闹边想自家铺子有没有与王家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有的怕牵连自己赶紧回去查账去了,没有的依然留在现场看热闹。
陈氏白着一张脸推开了碧云轩的房门,她走时天还亮着,回来时天色已晚,屋中只点了一只蜡烛昏暗中她看见了在榻上睡着的人。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见榻上之人睡得并不安稳,似被梦魇,浑身被汗浸湿,眉目紧缩。
陈氏眼中闪过一抹痛意,掏出怀中玉瓶,坐到床沿处扶起床上之人把玉瓶中的液体喂给了她。
她仔细观察着怀中人的脸色,见自家女儿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漏出甜美笑意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人轻轻放回床上,给她捏好了被角,转身便看到了那盆白日里的花。
“你儿近日可接触了什么人,什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