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别鹤近日吃不好睡不好,身上压了一堆的担子,哪个都卸不了。
他现在只想高凤那尊大佛早早走,他也好清闲一段时日,否则对方三头两天派人来问查案情况,他应付的着实吃力,好在许知州那边没再追着他,否则两边施压,他必定要推个顶罪羊出来才是。
陈氏边给林别鹤夹菜边说着体己话,话里话外都是心疼:“老爷都瘦了,可是在县衙吃不好,以后我每日叫人去给老爷送饭,那县衙的饭再好也比不得家里的。”
“公务繁忙老爷也要注意身子才是,今日不妨就歇在家吧。”
陈氏又夹了一块肉进林别鹤碗中,含情脉脉的瞧着他,搁在一旁的婆子们瞧了皆是别过脸去。
这模样哪里是心疼老爷啊,分明是深闺寂寞才是。
林别鹤何曾不想歇在家中,那县衙千好万好也比不得家里娇妻在怀舒坦,可手中公务实在太多,就算不作为也不能让人觉得他清闲,否则他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啊。
他黑着脸放下筷子:“那位大人成日盯着我,我若再像以前一般随心所欲,莫说县令我坐不上,就连现在的位置都得换人坐。”
陈氏也是苦恼,精明如她何曾不知道这些,早在林别鹤住在县衙那一日她便遣人打听清楚了这里边的门道。
“若老爷真把近日来的案子破了,这县令之位就稳了?”
“哼。”林别鹤冷哼一声气的两撇八字胡都抖两抖。
“思来想去我如此辛苦就为得这小小县令之位,实在是亏。”
陈氏还以为他怎么了,一听他竟不满足县令之位瞬间垮了脸,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想自己有啥本事,竟还瞧不上县令。
她耐着性子轻声安抚:“气大伤身老爷,要我说啊,县令之位就挺好,你看大房以前,不就捞的盆满钵满。”
她这话不假,林别鹤想到他大哥生前的风光日子也是羡慕的紧。
“可大哥一死,这无锡世家纷纷断了与林家的往来,怕是再难回去往日风光啊。”
“这怕什么,你那侄女不是还没嫁过去王府嘛,等她嫁了有了王员外引荐,老爷如此英明还能打不好关系?何况子博就要回来了,就以子博的身份,还不是狠狠地给老爷你长脸。”
“你说什么?子博何时来信,你个蠢妇怎现在才告知我。”
一听到自己这最有出息的儿子要回来了,林别鹤霎时拨开阴云见明月,爽朗的笑声止都止不住,激动地在屋子来回踱步:“好啊,子博回来在加上茹儿,这无锡全都得眼巴巴上赶来我林家,好啊!太好了!”
陈氏瞧他那副模样就来气,大房掌家他整日花天酒地一点不为家中考虑,大房没了,他又不成器连世家关系都处不好,还得她委屈茹儿出面,想到昨夜回来郁郁寡欢的女儿,陈氏也是没了心情伺候林别鹤。
“老爷,时辰不早了,赶回县衙也要耽误时间,快些走吧,莫误了正事。”
比起这不中用的相公,她更担心自己那才貌双绝的女儿。
沉浸在喜悦中的林别鹤没有听出陈氏语气中的不快,大笑着准备出门,管家安贵慌张的跑了过来拦住了他。
“老爷,王员外登门拜访了。”
“谁?”陈氏上前看着他。
安管家便又说了一遍:“王,王员外。”
陈氏一把拉住身旁人的袖子,脸上满是担忧:“老爷,王员外不会因为婚事拖得太久不高兴了吧。”
“不会。”林别鹤否决了她的说法:“对方神情如何?”
安管家想了想:“不哭不笑,瞧不出来。”
林别鹤也是有些想不通了,现在还未到信中约定之日对方为何突然登门了。
“人都来了,便去瞧瞧吧,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氏点点头,跟着林别鹤一同前往大堂。
一进到大堂,林别鹤夫妇二人跟换了张脸一般,笑的那是一个高兴,特别是林别鹤见到大堂中的人后,恍若见到多年未见的挚友,激动地迎了上去。
“王兄啊,有何事你叫个人来支我一声便是,何须还专门跑一趟呢。”
二人拉着手倒真有些情深义重的感觉,陈氏默不作声进了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这种时候,她一个妇人自是不能开口的。
王员外此番前来虽有求于人,可身份在那摆着表面上低声哑气实际背挺得笔直哪有半分求人的模样。
“实在不瞒林兄,我此次前来确实有事。”
说着王员外把袖中备好的礼物掏了出来,打开后是个极其精致的鼻烟壶,流光溢彩巧夺天工,上好的翠黄石料子,林别鹤最喜爱收藏鼻烟壶,只一眼就知这东西价格不菲,心头喜爱的很却不敢接。
如此宝物后面伴随的往往是对等的麻烦事,他拿不准对方所求之事,这礼自然是不能接的。
他讪讪一笑,面色为难:“王兄有何事竟拿出如此贵重的礼物,王兄还不知晓我的情况,举步为难呐。”
没说帮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