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用膳”实际就是一个人吃,剩余的人看,麝月一天没吃东西了,此刻闻着饭香味早就肚子咕咕叫了,但也只能饿着肚子等,她有些担心自家小姐,若是小姐醒了饿了怎么办。
白玉琉璃碗晶莹剔透,里边盛着牛乳燕窝粥,与碗的颜色一样,色泽雪白,浓腻甜香,可高凤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碗。
裴枫见此上前小心询问:“主子,可是这粥不合胃口。”
“太甜。”他向来不爱吃这种甜的。
桌上还有其余几样小菜,分量都不大,却胜在精致可口,高凤执起筷子夹了最近的一道元宝红烧肉,入口后额头就皱了起来,然后便放下了筷子:“太甜。”
“主子,你多少吃点,近些日子你几乎未用膳,这样下去属下怕......”
裴枫话没说完高凤就已站起了身。
“无妨,你们吃完给她安排一间客房,再送一碗白粥到天字阁。”
裴枫几人得目光立马落在了麝月身上,角落的麝月就像受惊的小兔子,恨不能把头低到地上去,干嘛都看她啊。
房门打开,器乐之声没了阻隔,清晰传入众人耳朵,夹杂得还有人声嘈闹。
在这众多声音中,有几道声音格外突兀,高凤目光落在了阶梯入口处。
那里站着几位男女,锦衣华服,富贵骄人正在与他的暗卫争执。
“今日怎么如此多不长眼的,属下这就去处理。”裴歌一见又有不怕死的往上撞便火气上涌,握了后背绣春刀就要上前。
哪知他脚刚动,身旁的人也动了,裴歌没想到高凤竟要亲自去处理,不由得替那几个男女感到悲哀,若他出手顶多也是受点皮外伤,但主子出面,说不准得死人。
“你们随便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告诉你,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休想罢休。”紫衣男子捂着手腕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等已告知你若要闯就死,你还要硬闯,伤你一腕已是仁慈,若再不走,下次刀划的便是你的脖子。”黑衣人面色冷漠瞧着他,毫不在意他所说的话。
“嘿,我就不信了。”紫衣男子双手一叉腰,做足了蛮横架势,语气也凶狠起来。
“这酒楼你家开的啊,你说挡路就挡路,你说不让上就不让上,你家主子谁啊这么大的官威,我爹乃无锡员外,在无锡谁不得给我爹三分薄面,让你家主子出来!我等在此处呆了这么久他躲着不见人莫不是缩头乌龟!”
“哈哈哈”紫衣男子一番话惹得他身后其余几位公子哥哄堂大笑。
“找死!”
黑衣人怒吼一声拔刀就欲杀之,敢侮辱主子者,杀无赦!
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却陡然叫住了他:“隐归。”
黑衣人杀气一敛,手中绣春刀刀尖旋转直下,回头抱拳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属下见过主子。”
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了一跳,紫衣男子随即讥笑看向来人,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霸占着他的玄字阁,好大的狗胆!
可当看到来人后他面色以肉眼可见的凶狠变成了铁青乌黑,腿霎时间在衣摆下抖成了筛子。
“高大人?”
一声如黄鹂鸟般婉转悦耳之声传来,高凤冷眼看向叫他之人。
林容音一身雪白锦衣,披一件白色大氅端庄华美,乌黑发丝挽了双环望仙髻,簪了精美丽水紫磨金步摇,面上一如既往面纱遮面只露一双含情美眸,睫毛如扇丝丝缕缕微翘着随着她的眨动如蝴蝶展翅美不胜收,整个人往那处一站婷婷袅袅,婀娜多姿。
但凡是个男人,见此美色就没有不动心的,可高凤只漠然瞧了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俗不可耐。
见对方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林容音捏着手中香帕大受打击,不论以前在外还是在无锡,只要有她的地方焦点必定是她,她才名显赫,又貌美无双,就连京都世子都曾上门追求。
如今却在此受了冷眼,这叫她如何能受得了,委屈的眼泪瞬间就如珍珠落了出来。
可此时此刻却没人注意她,高凤心情本就不好,这会有人撞到他脸上任他消遣,他哪有放走的道理,青葱手指指向紫衣男子,朝对方漏出一抹狞笑:“抓了他与哄笑之人关到柴房,本座亲审。”
亲审二字不仅吓到了紫衣男子等人,更是吓到了裴枫几人,看向紫衣男子等人的眼神都带上同情,主子亲审,死了那便是开恩,生不如死才是折磨。
紫衣男子是认识高凤的,他爹的屋中前几日送来了一幅画像,他瞧过那幅画像,便是面前之人
他爹当时告诉他,若瞧到画中人能巴结就巴结,巴结不上便躲着走,千万不可招惹,因为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北扶司锦衣卫指挥使高凤,以心狠手辣,残酷不仁出名且极为记仇,但凡惹他之人无一人有好下场。
可如今他好死不死偏偏撞对方脸上,他刚才还骂了对方是缩头乌龟,紫衣男子腿一软倒在地上,感觉自己死期将至,一股恶臭自他身下传来,引的周围人掩鼻嫌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