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嗒滴嗒地掉在地上,像是在弹奏一首悦耳动听的小曲,一滴雨水飘到麝月脸上,细凉如丝,她正准备伸手去擦,却听一阵脚步声向她们而来,对方好像很着急,是小跑着的。
裴歌也是听到了,蹙眉看向阶梯处,不多时一个黑衣侍卫跑上来,见到裴歌后神情陡然一松。
“何事?”
黑衣侍卫抱拳:“主子有要事相商,唤速速前去。”
裴歌一听是主子命令提脚就走,走到阶梯却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人,于是他转头看向麝月:“若不想在此处呆了,就下楼找个地方呆着,莫要乱跑。”
说完不等麝月回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麝月握着手中大鳌抬头望天,濛濛细雨沙沙地下,像一根根透明的银针,入耳是轻快的调子,这会子她好像感受到听雨的乐趣了。
屋中烛火摇曳,偌大的夜明珠堆砌在案边,照的昏暗的房间亮如白昼。
裴枫立于桌案前可眼神却总是往床的方向飘,隔着白色帷幕他好像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
主要是那不是普通的床,那是主子的床,主子是什么人,是绝不让陌生人近身的人。
裴枫使了个眼色给裴林,他本长得人高马大且严肃,这会做了个如此表情,别提多滑稽了,裴林有些发笑。
见自己被取笑了,裴枫脸一板,瞪向对方。
裴林昂头,做了个手势,那手势是他们之间的暗语表示:求我我就告诉你。
裴枫手中绣春刀差点就出鞘了,阴恻恻盯向他,也比了个手势:我会给你个痛快。
有了底气的裴林却丝毫不怕,他就不信裴枫敢动手,但凡他不张口他看谁敢把今天的事给他透半个字,急死他他也别想知道床上躺的是谁。
裴歌在一旁立得笔直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两人的暗流汹涌。
桌案后的人把他们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却全当没看见。
高凤把手中东西往案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使得火药味正浓的二人立马回神,收了心思。
“何处发现这块木牌的?”桌案上的木牌很简陋,可木牌上刻的图案却刺着高凤的眼。
“回主子,在途经无锡的商船上发现的,发现这木牌后属下就追出商船,但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后属下找到总舵询问房间所住何人,他告知属下不知是哪一位,商船上每日都会有人上船有人下船,并未登记身份。”
裴林裴歌皆凑上前去看那块木牌,待看清木牌上的莲花图案后瞳孔一震,异口同声发出了一声。
“这.....”。
莲花鬼蜮图!消失数十载,怎么又出现了,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惊失色。
高凤扭扭脖子露出地狱恶鬼般的笑容,目光像一把冰冷且淬了毒的利剑恨不能透过手中木牌刺入幕后之人的心脏。
果然是他们,这么多年了,他还以为他们死绝了呢,果然是那附骨之疽不论怎么清除都有漏网之鱼。
高凤手背青筋暴起,只一眨眼间,木牌便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梭梭落地,一群跳梁小丑,东躲西藏这么多年,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查,人必定已进了无锡。”
他笑的实在太过阴森诡魅,裴枫从未在自家主子脸上看到如此表情,似修罗恶鬼攥着所有看到它之人的脖子,使人窒息。
“主子,属下此次还发现了一个东西。”说着他在袖中摸索半晌,然后拿出一点纸状东西递给了高凤。
“这是属下在捡到木牌的地方发现的,剩下的信已被烧成灰烬,只有这么一点残留下来。”
高凤接过,凝眉翻看,是一片被烧的只剩一个角的信,那一角只依稀能看到两个字,一个署字,一个光字。
“署,光?”高凤缓缓念着这两个字,目光如炬像在思考什么。
裴歌伸头瞧了一眼不确定道:“莫非是落款?写信之人名字中有个光字。”
一语点醒梦中人,高凤再次看向手中纸片,发现署字后确实有停顿的痕迹,他难得赞赏的看了一眼裴歌。
裴枫上前拍了拍裴歌的肩膀,夸赞他难得聪慧了一次,裴歌嘿嘿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林。”
“属下在。”
“去把京都,无锡,以及附近十二洲所有名中有光字的人案卷找出来,越快越好。”
裴林有些为难:“主子,光查京都的案卷最快都得一月,属下需要帮手。”
高凤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调查案卷的事确实繁重,且还不能明目张胆不然容易打草惊蛇,他思索一下,提笔拟了一封信递给他:“送回京都,自有人协助你。”
“是。”
裴林接过,手中的信如一种预兆,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屋中烛火飘摇,高凤起身走至窗前,刚想推窗目光却无意落在了床边,搭在窗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备膳。”
熄灭了烛火,只有夜明珠还发着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