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刚想开口询问高凤是否要唤人来时,高凤却放下吊帘收回了视线,裴歌连忙打消了心头想法。
马车中气氛压抑,裴歌如坐针毡,虽在高凤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可每次与高凤独处时他都胆战心惊,特别是高凤不说话得时候,他更是惶惶不安。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执行最危险得任务,也不想与他坐在马车里受折磨,为什么阿,大哥二哥都能去执行任务,只有他必须跟主子坐在马车里。
“你若是不想坐,便出去吧。”高凤冷冰冰瞧了他一眼,直接吓得裴歌正襟危坐,再不敢动了。
又过了片刻,高凤平静得脸色稍显不耐烦:“你去瞧瞧,为何取个东西如此慢。”
裴歌如逢大赦,一抱拳应了声是便逃似得出了马车,高凤捞了吊帘,见裴歌绷着身子大步流星进了当铺眸光跳动一下,然后目光不自觉又落向不远处,可那处已没有纤细身影,他顿觉无味,放下了吊帘。
不过几个呼吸得功夫裴歌便捞了帘子进了马车,跟着得还有裴林,裴林一进马车便把手中卷轴递给了高凤。
“红娘说这个卷轴里得东西进行了处理,需要特殊手段才能显现,她不敢轻举妄动怕毁了卷轴。”
高凤打开卷轴,见上面空空如,伸手缓缓摸了摸声音透着不屑:“雕虫小技罢了,走吧。”
马车轻缓动了起来,可刚拐了一个路口就听外头驾车的小侍卫大喊“吁!”外头马匹发出一阵阵嘶吼,受惊的抬起前蹄,整个马车往后仰去然后再重重落在地上。
“主子可有受伤。”待马车停稳后裴林赶紧看向高凤。
高凤眉宇间裹上了一层浓烈的戾气:“无妨。”
外头传来小侍卫惊恐万分的声音:“属下该死,前面闹贼,被人拦了路,属下不得已只能勒马停车。”
闻言高凤眉间的戾气才散去一些,裴林见主子没有计较的意思这才怒声道:“好生驾车,换条道走。”
外头小侍卫慌张应是,庆幸自己捡了条命。
“小贼!你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行径当我瞎啊!”
正待马车动起来之际,一道清脆娇软女声却破开鼎沸人声传入马车之中。
“停车。”高凤开口,然后捞起了吊帘望向声音来源处。
马车稳稳停住,裴林不解,于是也望向人多处。
本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却挤满了人,就连两边商户中的人也凑出脑袋前来看热闹,只见人群中伫立着四道身影,其中两道面对着高凤这边,赫然就是林檎婉主仆二人,而另外两道则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布衣,背上背着一个碎花包裹,而他身后则是一位妇女正在哭泣。
这架势很显然是男子抢了妇女的包裹,而对面之人见义勇为拦住了小贼。
林檎婉身子娇小还瘦弱,本是应该受人保护的,可此刻她却比场上任何人都要高大,拿着一根木棍拦在盗贼身前,一副你若敢跑我便打死你的架势。
裴林有些佩服此女的胆量轻声道:“身为女子,志超男儿。”
高凤瞧了他一眼,裴林赶紧缩回脑袋,暗骂自己多嘴。
“这女娃儿身子这么弱也敢见义勇为,可真是不怕死。”
“可不是,这胡老六可是这条街出了名的金手指,瞧瞧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女娃得被活活打死。”
“哎,她也是勇敢,可惜了啊。”
马车前得议论声传入耳帘,高凤面色有些难看,轻哧了一声,接着把目光投向人群中央。
胡老六在这条街上混迹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不长眼的敢拦他,且对方还是个弱不经风得女娃子,顿时就笑出了声。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你胡爷爷我也敢拦,想死不成。”
他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还穷极凶恶,说话间杀气腾腾吓得麝月手中棍子差点不稳掉在地上。
可林檎婉却一动不动,好像根本不怕他:“你个小贼莫想吓唬我,我拦你不成总还有官府收拾你,你当你能嚣张多少时日。”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胡老六笑得前仰后合:“官府?那尚书老儿都得给我端茶倒水,知州都称我一声胡老爷,官府算个什么玩意。”
马车上的高凤蹙眉,本是抱着看看热闹得心态此刻闻言却难得来了兴趣,尚书老儿都得端茶倒水?他可知他这话若让京都那帮老头子知道了,扒皮放血都算是给他痛快了。
他说的像模像样,林檎婉也是有点发怵,莫不是遇上那种官贼一家得人了吧,若真是如此她就算被打死也没人给她申冤阿,心头惊恐手上便不自主抖了抖。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高凤得眼睛,瞧她咬着下唇一副视死如归得模样,高凤不自主得搓了搓指尖,心头涌上一股奇异得痒感,真是好有趣,想必亲手碾碎这份骨气会更有趣吧。
见人越围越多,胡老六也知道若再僵持下去定要出事,于是握紧手中砍刀,指向林檎婉:“你滚不滚!再敢拦着本大爷本大爷便砍死你!”
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