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夫人摇了摇头:“就今日说吧,我怕改日便不想说了。”
言已至此,林容音未在劝,陈二夫人眨了眨眼,似想落泪,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等了半天一张口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二郎他在外养了个姘头。”
“什么?”陈氏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陈二夫人苦笑一声:“大姐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亲眼见到时也不信,可他二人未着寸缕躺在一起,他把人紧紧搂在怀中,就连死都不放手。”说着她的眼泪又自眼眶涌出:“我与二郎年少夫妻,一路扶持走到如今,我一直认为我二人感情深厚,鸾凤和鸣,可直到看到他搂着那姘头,我才知晓他早已厌弃了我有了别人。”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说来她那弟弟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自从有了余儿,二郎他便未曾碰过我,经常三五日不归家,我信他,便也不曾怀疑他,当初是他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否则我岂能做那自私自利之人让二郎身边连个通房也不曾有。”
“可我是万万没想到,他竟与外头戏子好上了,不顾我与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也不顾他刚出生的儿子与那贱人一同烧死在屋里。”
陈二夫人说到后面本悲伤的面容竟带上了憎恨:“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贱人!”
林容音不曾体会过情爱,自然也无法感同身受,在她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舅舅无非就是在外头找了个外室,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但这话她自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喝了口茶权当回应了。
“好妹妹,你受委屈了,只是人死如灯灭,那外头贱人再好,你终归还是当家主母不是,我那弟弟自小被宠坏了,外头妖精那么多他是个正常男子鬼迷心窍犯了错误也是情有可原,他也为此搭上了一条命,你莫要怪他了。”
陈二夫人不敢置信抬头看着陈氏,那双眼本就通红无比,此刻怒目圆睁更是吓人,陈氏头皮一发麻往后退了一步。
“大姐也觉得是我矫情做作?怪我不曾给二郎纳妾这才让二郎惨死在外面?”
“这.....好妹妹,我没有这个意思。”
面前之人却懒得听她解释,极度悲伤之下让她情绪很不稳定,林容音甚至怕她伤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离她远了些,毕竟对方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怕。
“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明白我的痛,你们都怪我!你们都怪我!”陈二夫人大吼着一把推开陈氏跑出了前厅。
倒在杨婆子怀中的陈氏生怕她此番情绪做出些无法挽回之事,于是捂着心口大叫着:“快,快把人拦下来,快!”
林容音惊魂未定上前,盯着人消失的方向很是费解:“舅舅虽做了出阁之事,可也付出了代价,妗子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陈氏被推那一下着实不轻,此刻还在婆子怀中喘着粗气,心突突突的直跳,长舒了口气无奈回道:“想来是你舅舅的离开对她打击太大,一时难以接受吧。”
夕阳西下,林檎婉坐在窗边借着最后一丝光亮看着手中诗集,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她耳朵动了动,又仔细听了片刻,不曾听到哭声,她便以为自己听错了,动手翻了个页,正要静心读书那哭声又传了过来。
这次她相信自己没听错,她搁了手中诗集,裹了裘毛衫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冷冷清清,冷风刮过脖颈导致林檎婉打了个哆嗦。
“麝月?是你吗?”
唤完半晌却没有动静,林檎婉突然想起麝月半炷香前说她去前面一趟,要去其她丫鬟那里打听打听镯子的消息。
既然不是麝月,她这落杏院这么远会是谁在哭?
林檎婉裹紧身上毛衫,又听了下,哭声好像在院子外头,由着天还未黑她便壮着胆子开了院门,探头查看,可院子门口除了杂草并未有人影,她有些奇怪。
走出院子,那哭声更清晰了,林檎婉便跟随着声音往后走,终于在院子后的竹林看到了人。
那人远远看去一身青衣,坐在一块石头上抱着头哭的肩头耸动,越走近那哭声越悲惨,林檎婉很难想象她是经历了何种事情才能哭的如此悲伤。
她四下张望一下见无其她人,便以为是哪个院子的小丫鬟犯了错被罚了跑到这偏僻地方发泄来了,于是也不害怕,缓缓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靠近,哭泣之人便停止了哭声,抽泣着抬起了头,哭的太久,她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只隐隐约约看到有道瘦弱身影靠近自己。
“你是谁?”她张口问道。
林檎婉脚步一顿,瞧对方那哭的猩红的眼睛便想到自己以前,便软了声音怕吓到对方:“我是林家五小姐,你呢?哪个院子的?为何在这里哭?”
对方愣了一下,应该是在想林家五小姐是个什么模样,什么脾性,林檎婉见多了这种神情便也不觉得生气而是淡然一笑道:“外头冷,如果你还没哭够可以去我院子哭,想必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