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划一的步伐声由远及近,墨皓辰骑一匹白色大马,身着玄青色长袍,绣着金蟒底纹。
队伍行至南风馆,有将士从一旁出来,跪倒在墨皓辰面前道:“王爷,已经打探清楚了,就在二楼。”
墨皓辰使了个眼色,玄甲军头领郑哲下令道:“围!”
将士们得令,有的将南风馆四周围起来,有的冲进馆内,馆内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呆了。
“看什么!继续唱、继续喝!”有士兵低声吼道。
“是、是。”伶人们听后,哭唧唧地唱起来。
墨皓辰翻身下马,缓缓步入南风馆,望了一眼二楼那间隐隐约约传出丝竹之音的房间。
“官爷,小人只是做点小本生意,不知哪里得罪了官爷啊!”突如其来的境况,让南风馆的老板措手不及,他看到高高在上的墨皓辰,伏在他的脚边哭道。
“你不想你的店被封就识相点!”郑哲吼道。
“你是管事的?”墨皓辰转头冷冷看向他。
“对对,就是小人。不知官爷有何指教。”老板畏畏缩缩地抬起头,一眼瞄见了墨皓辰衣服上绣的金蟒,立马慌了神,现今的南朝能穿上这种图案的,只有一位,翼王墨皓辰。老板心里不知道如何惹上这位人物了。
“那间房间,我是说那个房间旁边的那间,能不能借用一下。”墨皓辰伸出手指了指慢条斯理道,声音不大却透露着无法让人拒绝的威严。
“可以可以,官爷请跟我来。”老板觉得这位主子看起来稍微像讲道理之人,立即抓住机会跟他沟通。
墨皓辰在言尘和秦梳桐所在的隔壁房间坐定,掌柜端上一盏好茶,然后识相地退下。
多年的习武和征战,让他练就了异于常人的耳力,隔壁房间男女的动静一字不漏清晰灌入了他的耳朵。
“记得小时候,我爹硬让我学习琴棋书画,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可我偏偏学不进去,我更有兴趣看他们赚钱,一两银子可以分裂出更多,还能实现更多人的就业,解决别人的温饱。但是我爹就不许我学商贾之术,一见我拨弄算盘,他就拿戒尺打我。后来,我娘不在了,我爹就像丢了魂,也不打我了,再后来,我爹走了,也没有人打我了,我家也因此衰落......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听他的不让他那么伤心离去了。”这是秦梳桐的声音,回忆起小时候,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墨皓辰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拧着他的心尖。
这是心痛吗?
她宁愿跟陌生人聊她的过去,都不肯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软弱。
“姐姐不要伤心,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好吗?现在我就是你的弟弟,就是你的亲人。”言尘安慰她。
“是啊,我有了一个厉害的弟弟,精通琴棋书画、丝竹管弦,最重要的还是个温柔的人呢。”秦梳桐笑道。
“嘿嘿,哪有你说得这么好,我会骄傲的。”言尘不好意思。
“话说,你就没想过赎身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老板告诉买我的钱加上这么多年花在我身上的,两百两银子才能放。那么多钱,等我挣够恐怕都半辈子了,而且我们这行,年老色衰就只有被赶出去的命。”言尘苦涩地笑笑。
“两百两?这不是讹人吗?买个人最多二两银子,就算是培养你也不至于要这么多。”秦梳桐抱不平。
“所以说,我现在已经不去想了,万一哪一天碰上个富婆愿意把我买了,我也是愿意的。”言尘道。
“你也别这么悲观,万一哪天姐姐挣着钱了把你买了也说不定。至少你还可以弹弹小曲儿给我听嘛。”秦梳桐打趣地安慰他。
“真的?姐姐愿意买我?”言尘惊喜道。
“听清楚,是等姐挣够了银两,可以考虑。”秦梳桐纠正道,有这个想法也得等着离开那座王府才行。
两人一直闲聊着直至深夜,秦梳桐起身告辞。走下楼去结了个酒钱,老板迎出来,以一种恐惧的眼神看向她,嘴中低声道:“小店庙小,容不下姑娘这么尊贵的人,请姑娘不要再来了。”翼王亲自上来找人,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梳桐没听清楚,还以为老板在跟她道别,她道:“老板生意兴隆,言尘公子很合我意,改日再来。”随即转身离开。
“您,您别再来了啊!”老板在身后快哭出来。
随着秦梳桐走出门,墨皓辰从楼上缓步走下来,慢慢踱步跟上她。
秦梳桐走上花街,平时喧闹的花街今夜出奇的安静,连平时最踊跃跋扈的那几个老鸨也没出现,甚至很多家闭了店。她纳闷地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古怪之处,哼着一首口水歌回客栈。
两旁的馆院里透出暧昧的红光,给整条安静的街道带来一丝诡异的祥和,把秦梳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孩子气地玩起了捉影子的游戏,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暗处站着的人的眼里。
“姑娘回来啦!”掌柜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