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内后苑,鲜有人烟。
多是杂物堆放,隐蔽所在。
自从被马应当作道士带到了厢房,他都没有发现飞云道长不翼而飞。
着实奇怪。
世玉回到班房,点手一问,“麦老弟,段老弟,你们知道一个姓马,叫马应的百户吗?”
“这,好像是有这个名,咱们三,手下没有百户。”
依照锦衣卫的统属策略,千户下辖百户,百户下辖旗牌官,旗牌官下辖校尉,力士。
可世玉这个白捡的千户,自然没有这些配属。
“麦老弟,段老弟,劳烦你们二位,助我找一下马应。”
“是。”
众人尽数散去。
临近八月的花坛,早已经开满了桂花,些许白星散落四周,从锦衣卫班房走出的世玉,随手捡了几枚。
心中不觉叹息,花儿一开,那似花儿一般的人,却不在。
宫里的桂花,白色的居多,黄色的很少。
看着看着,世玉突然间发现,那白色的花瓣上或多或少,有那么点,血渍。
触及血渍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脸孔,进入世玉的脑海中。
那是马应的脸。
那个曾经为他付钱的人,所拥有的,朴实无华的脸。
禁宫中,死一个厂卫,不算什么,可锦衣卫的选拔,都是从功勋贵族中诞生,相当精贵。
百户身死,必要为他讨回公道。
可令世玉的惊讶的是,片刻功夫,麦星和段崇文带回了一个马应,马百户,那半黄的脸,中等个,装束整齐,干净利落。
世玉看着马应在自己眼前施礼,连世玉都怀疑,自己手里的金牌,失去作用了吗?
麦星上前禀报:“大人,您看是他吗?”
世玉心里一紧,悄声问麦星,“麦老弟,在哪里找到他的。”
“方才,去查了锦衣卫名册,正好在库房遇到了他。”
看着眼前的马应,世玉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肩膀。
在触及到肩膀时,世玉的身上传来一道寒意,孙龄的面容出现在世玉眼中。
感觉到杀意的世玉,并未作声,极其冷静地退了两步,又来回走了几步。
“马百户,其实本大人,一直过意不去,前时让你付了二钱银子,我今天来专门还钱的。”
“为大人效劳,是小的福分。”
“一码,是一码,屋里请。”
麦星和段崇文顿感莫名其妙,多大点事,把锦衣卫都派了出去。
马应推脱不过,缓缓地朝着屋内走去。
世玉看着马应走近了门口,猛地向后一退,“文成,武豹。”
“在。”
“拿下。”
“是。”
白剑文成,黑鞭武豹,二人合力,不出三个回合,已将马应擒住。
世玉看了看,“麦老弟,段老弟,江湖中有一种奇术,叫易容术,两位老弟听过吗?”
“回大人,仅仅听过,从未见过。”
“麦老弟,我面前的马应,他的真实身份,你可能猜不着!”
“这?”
“我说,孙龄,你何不自己揭下面具,免得被我撕破了。”
“什么!”在场的众人,包括孙龄在内,全都失声惊叹。
方才还装作一脸无辜的马应,立刻来了一声冷笑,“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孙龄,如果我告诉你,真正的马应就埋在你身边不远处的花坛内,你信么?”
“不信。”
“正是他的在天之灵给我的指引。”
“你放屁。”
“啪,啪。”武豹当下给了两记耳光,力道十足,孙龄脸上的人皮面具自动脱落。
此时的孙龄变回来白白净净的内侍模样。
“我只问你,两件事,第一万海在哪儿?第二,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干。”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问我,我就会说吗?白日做梦。”
“你可能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不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吧?”
“诏,诏狱,你敢,我可是皇上钦封的青龙卫。”
“真不凑巧,青龙卫的替补,恐怕已经选完了。而且在皇上眼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
“麦老弟,是时候去诏狱了。”
“不,你不能折磨我。”
世玉招呼归来的校尉讲孙龄捆上,不管他喊得如何撕心裂肺,世玉都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对于孙龄,诏狱是他自找的。
“别拉我,我说,我全说。”
刚刚走出锦衣卫班房,孙龄一改常态,一点嚣张的气焰都看不见。
“孙龄,万海在哪里?”
“他就在……呃。”
世玉再看孙龄时,他后背插着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