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如释重负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家。”
司薄年提醒她看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了,你还回什么家?这里有你穿的衣服,洗完澡去睡觉。
”
陆恩熙从进门到现在几乎没闲下来过,早已忘了时间,抬头一看,竟然这么晚了,“那行,你先休息,我下楼,有事喊我。”
司薄年闭了闭眼睛,“嗯。”
站在浴室,陆恩熙神经放松,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
透支的力气正在疯狂蚕食着,她站着都要睡过去。
拖着恹恹的身体,将自己摔在客房大床上,就这么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日光倾城,白灿的亮色铺满大地,将阴雨一扫而空。
陆恩熙抬了抬手臂,酸麻感令她瞬间清醒不少。
也提醒她,回忆起了深夜时分对司薄年做的一切。
她咬着下唇,将那只作恶的手拿出来,暖融融的阳光下,白皙掌心只有纹路清晰的掌纹,酒精被洗手液洗去,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她知道,有些痕迹,不是留在表面的,而是刻在了记忆里。
翻身下床时,陆恩熙看着身上的薄毯,有些困惑,昨晚她睡觉时,床上有毯子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等她打着哈欠走到客厅,赫然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正立在厨房门口,也许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场面,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满。
陆恩熙灵光一现,啊,厨房!
“司少。”
她想阻挡什么,然而来不及了。
因为司薄年已经看遍了被她糟蹋过的犯罪现场。
洗菜池、操作台、灶台……目所能及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碗碟没洗,容器里是做失败的面条,锅里没盛完的鸡蛋汤,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隐约散发着不太好的味道。
陆恩熙无地自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昨天晚上时间有点来不及,就没收拾,等下我打扫。
”
司薄年是病人,她总不好意思把清洁任务推给他。
至于病人的恢复情况,陆恩熙快速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尤其是面部神色,病气终于不再缠裹他精致的五官,眉宇间重新焕发出男性的活力,薄唇再次恢复以往健康的浅红,晨光中,整个人沐浴着淡淡的光晕。
是她把这个男人重新唤醒的。
陆恩熙忍不住这么想。
司薄年声音还有些嘶哑,比平时更为醇厚,“不用,有人来收拾。”
陆恩熙确认地多问一句,“你好了吗?有没有测量体温?”
“好多了。”
陆恩熙很怕清醒的他再提及昨晚没完成的事,主动开口,“我还要上班,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收拾一下去单位?”
司薄年看她脸上没睡饱留下的疲倦,眼圈下淡淡的乌青尤为刺眼,“请一天假,明天再去。”
陆恩熙手指卷缩,神情黯然下来,原来在他心里,还是执着于那件事,“算我欠你的,周末可以吗?
”
话音还没消失,她肩膀忽地一热。
司薄年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肩头,温度若细流,蔓延在她那寸皮肤上,电光飞窜,直达血管,勾起她身体的本能。
陆恩熙联想到很多男女之间的画面,浑身战栗不已,脚步轻晃着往后退。
在她以为司薄年会兽|性大发在客厅将他就地正法时,那只危险的手,已经拉好她滑到肩头的睡衣领子,悠然地重新放了回去。
依旧是长身玉立,依旧是俊美无暇。
所有的猥|琐想法,都属于她一个人。
陆恩熙窘迫地吞了吞口水。
“周末?什么周末?”
头顶上方,司薄年质感的嗓音飘来,打碎了她一刹的窘境,又把她卷入新的困惑。
他不知道吗?
还是装糊涂?
“不是你让我昨天晚上九点来的吗?你叫我来干什么?”
想想当时两人对话的场景,他语气里的暗示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难道她理解有误?
从她控诉不满的眼神中,司薄年明白了,他高烧一天一夜快要麻木的嘴角,牵起一道戏谑的弧度,“那就周末,还是这里。”
——周末。周末……
光是想到他最后那抹玩味的笑,就足够陆恩熙发憷了。
现在距离周末还有四天,她真希望发生点什么变故,好有个正当理由拒绝赴约。
“师父?”
张梦瑶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陆恩熙回神,“干嘛?”
张梦瑶笑嘻嘻问,“师父你脸红什么呢?”
陆恩熙手指敲她脑门,“天气这么热,脸红多正常!”
张梦瑶唔了唔,“可是师父,咱们律所的空调只有二十七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