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位于富贵繁华的南城区,太安城最出名的青楼之一。
是夜,刘颂带着一名车夫扈从、一名中年护卫,戌时刚过便来到了水玲珑。
老鸨是个四十多岁老妓,风韵犹存,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刘府的马车徽记,车驾刚一停稳,刘颂才堪堪下了马车,老鸨便已经贴了上去。
她双手缠着刘颂的左臂,胸前的波涛汹涌紧紧地挤压在刘颂的手臂上,腻声道:“哎哟刘公子,可是很久不见了,真是让奴家思念得紧咧!”
刘颂笑了笑,将一张银票塞进了老鸨滑腻的双峰之间,朗声道:“家教严啊,今晚好不容易出来潇洒一回,必须得玩开心了,好酒好菜可劲上,漂亮的花魁们给本少爷统统喊来。”
“得咧,有刘公子这番话,奴家晓得该如何做咧!”老鸨笑容满面,紧紧贴着刘颂走进了水玲珑的大堂。
水玲珑虽是最出名最高雅的青楼,但大堂还是有些嘈杂的,夜晚出来喝花酒的人并不在少数。
“大堂人太多了,有些吵,给刘公子安排一个最好的雅间。”老鸨对身旁一名侍者说道。
怎知刘颂却摆了摆手,“无妨,本少爷喜热闹,今就在这大堂里耍耍,待得酒喝够了再带花魁们上房谈谈人生、谈谈理想,那才别有一番滋味啊!”
刘颂又指了指跟随着他的那名车夫与护卫,继续对老鸨说道:“这两位大兄弟跟着本少爷东奔西跑的,也是辛苦,今晚可得安排姑娘把他们也伺候好了,所有花费一并算我的!”
老鸨本有些诧异,因为往日里刘颂来玩都是要的上好雅间,可从来没在大堂里耍过。
想不到堂堂宰辅之子,今晚居然要在大堂里与民同乐,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
可见风使舵惯了的老鸨哪能逆刘颂这位贵客的意思呢,特别是刘颂大方地给扈从也做了安排后,那张本就有些鱼尾纹的脸顿时笑得快眯了起来,腻声道:“刘公子敞亮!今晚可必须把本店的镇店花魁给您唤来,让她好好地和刘公子畅谈一下人生和理想,里面请!”
于是刘颂一行三人就在大堂一处非常显眼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老鸨唤来了水玲珑长得最漂亮最会伺候人的几个花魁陪着,边喝着酒边欣赏着舞台上的曲艺表演。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子时已至。
或许是酒喝够了,刘颂拍了拍有些发涨的肚子站了起来,和老鸨吩咐一声,一人领着一个花魁,上房畅谈人生与理想去了。
子时过半,水玲珑的大堂里,所有的表演均已停歇,酒足饭饱的客人们纷纷带着姑娘们上了房,只有三两桌的客人还在拼酒吹嘘着,大堂里已经显得不再那么喧哗了。
忽然,一间厢房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黑影闪身出了房门,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街上,沿着周遭的宅院的阴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云来客栈,天字号上房。
已是深夜,房间内早早灭了灯,看来住店的客人应是早就睡下了。
窗户似被风吹开了,一道黑影闪过,一个提剑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房里。
黑衣人剑尖朝前,迈着猫步,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床边。
床上的人仍在熟睡,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黑衣人的左手慢慢撰住了被子的边缘,而后猛的掀开,手中长剑迅速朝着床上正在熟睡之人的心脏扎去。
但是剑尖在靠近心脏还有数寸之时再也无法寸进。
因为,熟睡之人忽然睁开而来双眼,两只手指夹住了长剑。
“常庆,果然是你!”夹住长剑的人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句,并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
噔噔噔!
黑衣人弃剑,连退三步,惊呼出声:“朝天歌,怎么是你?苏蓉蓉呢?”
砰!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背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从来都没有什么苏蓉蓉,她现在估计应该在南湖剑宗吧!”任禾冷声说道。
“可为何......”
任禾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你还看不明白么,这是一个局!”
任禾在茶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叹息道:“人啊,就千万做不得亏心事,不然如果身有屎,连判断力都会下降!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引蛇出洞之计,想不到效果是如此的好。”
常庆是刘颂的贴身护卫,除了在书院及在刘府,凡是外出常庆必然会跟在刘颂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月牙会上,任禾就已经怀疑收买苏慕犁与千仞,想要要取他性命的人是刘颂,不过他没有证据。
他原本是想要向纪安然求证,是否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刘颂所为,但在看见了纪安然对千仞以死救他的那种漠然的态度之后,他选择了不问。
因为如果问了,纪安然不管是答与不答,都会陷入两难。
一个是她无限看好的任禾,一个是